“其实……”
刚走出听竹街,一直沉默不语的花渐浓便突然开口。他的表情太过严肃,以至于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的楚留香瞥见后也跟着正经起来。
“怎么了?”
“我不太喜欢这样。”
妆容温婉明媚如向日葵的美人略微攒眉,思索片刻后才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楚留香在听到这句话时也跟着皱起眉来,但不是针对花渐浓,只是在思索,对方口中的“这样”指的究竟是什么。
不喜欢这些天以来的过分紧张,还是对这么久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花渐浓很少这么犹豫,若是换做其他人,只要感到些许的不舒服,他立刻就会说出来。
但楚留香和中原一点红不一样,他们不仅是朋友,更多了一层情。人的身份。
虽然对待这种感情时,他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但心里还是有几分珍重,正因珍重,所以才会深思熟虑。
“你是最懂我的人。”花渐浓停下脚步,他此时正站在树荫下,有黑白的燕子自柳荫下优雅掠走,“所以……”
“抱歉。”
楚留香很快就明白花渐浓说的到底是哪一件事情,于是垂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实在是太担心了,居然忽略了你的感受。”
白衣男子苦笑一声,他何曾遇见过这种情况,哪怕是好朋友受伤,他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没事。”
见楚留香如此认真,原本只是随口一提的花渐浓一愣,连忙笑起来:“这么严肃做什么?”
他抬手在眼前人胸口点了点,笑容明媚。
试图将一只自由的鸟豢养在家里,这本身就是一种残忍。
楚留香很明白这一点,也明白花渐浓为什么要和自己说——他们是一类人。
此时的青年就犹如之前的楚留香一样,不想安定下来,也不想受人拘束。
敢爱敢恨敢放手,这几乎是全天下浪子的共同之处。
“哎。”
楚留香抬眸,原本站在身侧的青年已经往前走了数步,他将心思收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街上热闹非常,春风拂面,带着淡淡的花香。柳荫如盖,莺燕啁啾。两人再次并肩而行,鹅黄与洁白的衣角相互摩擦着。
“去茶馆坐会儿吧。”
花渐浓抬手摸着下巴,阳光这么好,找个茶馆坐着消磨时间也不错。
接下来总不能再遇到什么事情了吧?至少在洛阳这一两个月安然无恙,就这么平平淡淡下去。
他心里刚冒出来这个念头,很快就响起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情况——基本上好的不准,一说坏事准来。
“不行不行。”
“什么不行?”
耳边响起楚留香疑惑的声音,这时花渐浓才恍然发觉自己刚才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美人抬眸,在看向楚留香时先叹了一口气:“我刚才在想,希望这段时间不要有麻烦出现。”
花渐浓撇撇嘴:“但我好像有点乌鸦嘴,每次说这种话都会很快遇到麻烦。”
闻言,楚留香不由得笑出声来。
身侧飞来一记眼刀,他轻咳一声,抬手摸着鼻子:“江湖上的麻烦很多,但哪有人会一直麻烦缠身?”
试图劝慰花渐浓的楚留香在说完这句话,眼前人的目光便不假思索地望过来,意思很明显——你不就是麻烦缠身?
对于这一点,楚留香实在是无力反驳。
“算了。”花渐浓见想不明白,干脆一股脑儿地抛在脑后,“反正有你们这两个高手在,就算是有麻烦找上门来也没事。”
话语间,充斥着对楚留香以及中原一点红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