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长宁。”谢梓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刚关上的殿门立时就被重新打开,且开到了最大。
也不过下一瞬,人冲进了门,一头扎进了谢梓怀里,然后开始扯着嗓子哭,话也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谢梓摆了摆手,殿里只剩下姐弟二人。
正想把人从怀里拽出来的谢梓想到先前夏月和张衣阳的话,抬起的手拐了个弯轻轻落在怀里人的头上摩挲,软语安抚道:“阿姐这不是好好的嘛,相顾不哭了好不好。”
“阿姐痛,相顾听到了。”
谢梓一低头,就看到怀里仰出来一张湿哒哒的小脸,水蒙蒙的眼睛,有泪珠顺着眼角流进了鬓发。
手伸到身后将两只小手牵到身侧,往后退了半步,谢梓弯腰半蹲下来,“阿姐从来不骗相顾的,对不对。”
说着,松开一只手抬起捏了捏眼前的小脸。
相顾没答话,拽着她往前走了两步,推着她在椅子上坐下,“阿姐累,坐。”
“相顾真乖。”谢梓捏了捏他的耳朵,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
小家伙一动不动,倚着她的腿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相顾怎么来这里的?”谢梓由着他抱着自己胳膊晃悠。
“父皇带我来的,父皇说阿姐给我准备了礼物。”说着像是终于想起了这茬,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盯着谢梓,“阿姐,相顾可以不要礼物,我都听到了,阿姐那么疼。”
“阿姐已经不疼了。”说着站起身来张开双臂绕着相顾转了一圈,“以后都不会疼了。”
“真的吗!太好了!”相顾的声音被掩在衣袖里,但依然难掩兴奋,从衣袖的的起伏谢梓知道他在蹦跳。
相顾将自己的脸从谢梓的广袖里伸出来,好奇的问:“阿姐,你今天怎么没有挽发。”
他记得阿姐从来不在寝宫意外的地方披散头发,先前他没束发从西殿跑去东殿还被阿姐罚了,明明就没有其他人看到。
“因为给阿姐束发的人没有来啊。”
“相顾从哪里过来的?”
谢梓及时换了个内容将话接上,将相顾即将出口的十万个为什么挡了回去。
相顾绕着谢梓开开心心的答道:“从正庭过来的。”
“都有谁在正庭?”方才的仪程单上并没有写一会为她束发加簪的会是谁。
小家伙仰起脑袋掰着指头数,“父皇、慧姨、阿姐的老师、邺皇伯。。。。。。还有跟着父皇的人。”
老师果然来了,他应该就是自己及笄礼的主礼人。谢梓倒是很期待和谢基的见面,那天她被边宁和归阳的死讯扰了思绪,后来想想,能让谢基专程到礼部对她戳心扎肺,只能说明她这次干的相当不错。
谢梓伸手捏了捏相顾依然扬着的小脸,趁着心情不错,她打算跟他好好算算账。
可还不等她开口,眼睛转了半天的人嘴里又蹦出来两个人,“还有成皇伯、姑母。”
“姑母?”
“对,父皇让我这么叫的,成皇伯、姑母。”
能让谢梓和相顾称姑母的全天下只有一个人,可她怎么会出现在钺庙,她不是应该在紫君山上的观里嘛,什么时候竟来了开阳。
“相顾还记得她的样子吗?”
脸皱在一块好一会,蹦出来三个字:“不记得。”
算了,就算相顾记得,她自己也没见过人,压根没法对,若真的是她,那先皇在世的血脉今天就全在了。
登基封后、国祭祖奠,人都没这么齐过,她的父皇到底想借着她的笄礼下多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