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陆是闻朝他走近,手搭了下江荻的肩,“不小心睡过了,我先去洗漱。”
见江荻还盯着他的脸看,肩上的手指微拢,忍不住挪到江荻脑袋上轻轻揉了把。
然后赶在他变脸前收回去。
江荻看着陆是闻关上房间门,抬手整了整被揉乱的头发。
自己最近是不是对他太友善了?简直造次。
江荻下了楼去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开火热油。
等陆是闻来到一楼,餐厅桌上已摆好两份早餐。
陆易的食盆里也添满了,它正摇着尾巴狼吞虎咽,连主人都顾不上理。
陆是闻拉开座椅,应该是才洗过澡,江荻闻到一股清爽的薄荷沐浴露味。
先前的疲怠一扫而光,陆是闻又恢复成那副端正得体的样子。
“咖啡机我不会用,要喝自己煮。”江荻嚼着半片烤吐司说。
他一直欣赏不来咖啡,觉得这玩意儿除了苦就没别的,还不如喝中药。
陆是闻拿了咖啡杯到一旁磨豆子,等待时将腕上的东西取下,放到江荻面前。
江荻低头瞥了眼,是那条手串。
“戴着。”陆是闻捣腾着他的咖啡。
江荻把手串套回去,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天一直戴着,昨晚乍一摘还有点不习惯,总觉得手腕空落落的。
两人吃完饭出了门,路上江荻都还在担心,等会儿到了学校,吕科和庞阳那俩傻子会不会又拿昨天他跳钢管舞的事开涮?会不会独乐乐还不够,又跑去找马超、冯亮他们众乐乐?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一直到放学,向来三分钟不说话就会被憋死的吕科都没往后扭一次头,只是一味的叹气。
在不知道叹了多少声后,江荻终于被烦的受不了,一脚踹上他凳子。
吕科身体晃了晃,慢慢转身,江荻被他哀怨的表情吓了一跳,问旁边的庞阳:“他搞什么。”
庞阳也跟着“哎”了声,拍拍吕科的肩:“这得让他自己跟你说。”
吕科脉脉望着江荻,欲言又止半天,终于幽幽开口道:“荻哥啊…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
吕科双目无神,魂不守舍的喃喃:“昨晚我回家的时候,走到十字路口忽然刮起阵风,一股很好闻的味道飘了过来,很香很甜,我这辈子都没闻到过……然后我就遇到了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瀑布似的黑发,她也注意到了我,隔着马路朝我看。那一瞬间,我的心脏仿佛停止跳动,哎……”
“……”江荻认真思索了几秒,问,“你撞鬼了?”
“什么撞鬼!鬼哪儿有她那么漂亮?”吕科强调,接着又叹气,“兄弟可能是…恋爱了吧,一箭穿心、一眼万年那种。”
江荻觉得自己刚刚就不该问,起身去厕所,吕科赶忙抓住他衣角:“你还没回答我,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撒手。”
“哎…也对,你还是个孩子。”
“傻逼。”江荻冷冷说,“你都不认识人家,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万一是个教导主任呢?万一是男的呢?”
“靠,怎么可能是男的!”
庞阳小声补刀:“其实也说不准。”
“哎,我跟你们没话聊。”吕科摇头,忽然看向陆是闻,“学霸应该能理解吧!毕竟你是有女朋…”
他一顿,想起江荻警告过他别乱说,传到老田耳朵里对陆是闻不好,把话咽了下去,自言自语,“反正学霸肯定懂我。”
“他懂你个屁。”江荻说,“傻子才特么相信一见钟情,是吧陆是闻。”
陆是闻写完最后一道题,搁下笔起身:“不是要上厕所,一起。”
江荻看看他,总觉得陆是闻表情很淡。
大概是跟他相处久了,江荻竟从这张脸上捕捉到一丝丝不快。
他不确定的探究,陆是闻垂眼,和他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