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男人冲上前堵着门,几乎咬牙切齿道,“诚心来臊老子面子是吧?想害老子?”
男人平时没少做倒买倒卖生意,不少人都从他手上收过文玩,这要是传出去他手上的是假货,今后别说这条路被堵死,他这人怕是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陆是闻还是不理他,男人伸手就揪陆是闻领子,同时转头对众人大声道:“别听他胡说八道!这小子根本不识货!”
江荻抓着男人的手将他推开:“你再碰他一下试试。”
男人气疯了,也顾不上面子,转头改扑江荻。
陆是闻将江荻往自己身后拽了把,挡在他前面。
陆是闻比男人高出大半头,居高临下睨着他,男人一时竟被慑到。
“好。”陆是闻点头,“我来跟你科普下。”
他从男人手上接过银元,语气无波无澜,“这袁大头虽然在色泽和雕刻工艺上都花心思做了旧,但颜色发黑发暗,不同于真的油润,一眼贼光,细节部分就更糙了。”
“那是因为年代太久,经手的人又多,难免有磨损!”
“姑且先不论这些。”陆是闻手指夹着银元侧过来,“真正的银元长久传世,侧面齿痕也会受到相应磨损,无论齿口的深度、距离都不会一致。再看你的,几乎完全对称,明显是在车床上统一压出来的。”
男人打死也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遇到行家了,嘴唇开合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陆是闻当着他的面,夹银元的手指一松,银元“当啷”落地。
“你他妈做什么!”
“声音这么脆,含银量根本不够。”陆是闻淡淡瞥男人,“好歹也是做文玩生意的,就一点听不出来?”
他话音微微停顿,“还是明知有假,故意骗人。”
“这这…本来就是捡漏,走不走眼全凭本事!”
“哦。”陆是闻笑了下,“原来知道是假货。”
陆是闻说的云淡风轻,男人的脸却随着他的一字一句,有红转白再到铁青。
没等他继续申辩,棋牌室里已经有人不乐意了,曾在男人手上买过串珠的光头拍案而起:“赵老二,你卖老子的那条小叶紫檀怕不会也是假的吧!”
“还有我那条砗磲!”
一群人也没心思打牌了,纷纷起身将男人围住。
陆是闻见状,与江荻换了个眼色,带着关逢喜离开棋牌室……
……
*
把关逢喜送到家里,江荻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回学校还能赶上最后一节晚自习。
若是平时就他自己,江荻肯定二话不说翘课了。但现在陆是闻还在,江荻不想他受牵连,拉着陆是闻便要离开。
“等等!”关逢喜将两人叫住,他到现在都没完全缓过劲。
“老头子今天也算碰上高人了。”关逢喜咂舌,竖起一根手指问陆是闻,“你真的就只看了那么一眼,就知道银元是假的?”
陆是闻嗯了声。
关逢喜顿时觉得自己这些年是白玩了,看陆是闻的眼神也变了,探究中带着几分肃然起敬。
他转身回屋,不一会儿拿了串备用钥匙扔给江荻,对陆是闻说:“小子,以后没事常来,咱们多交流交流。”
陆是闻没回话,江荻原本不想拿钥匙,但又怕关逢喜真出什么事,随便把钥匙往兜里一揣:“走了。”
陆是闻站着不动:“手机给我。”
江荻皱眉,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把手机递过。
陆是闻点开他的微信收款码,直接扫了五千过去,对关逢喜说:“这是钧瓷壶的钱,之后让江荻按月打给你。”
“不用。”江荻直接拒绝,要点退还,陆是闻按住他的手放轻声音,“买定离手,规矩。”
江荻才不管什么规不规矩,他刚刚已经听男人说了,壶是赝品,就算陆是闻同情自己,也不该当冤大头。
关逢喜也不知道陆是闻是唱哪出,但放着大好买卖岂能不做,当即忙不迭点头:“行行,我也不白要你的,今后要是淘到好物件,一定拿来跟小友一起赏玩。”
陆是闻说好,这才和江荻一起出门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