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他自己就先被吓了跳。
哑得像破锣。
陆是闻仍保持着揽他的姿势,说没事。声音低低的问:“东西收拾完了?”
“嗯。”
“还打扫了房间,洗了衣服。”
江荻抿唇:“…嗯。”
揽他的手移到江荻头上,轻轻揉了揉:“乖。”
江荻莫名其妙被夸了句,蹙起眉。
陆是闻是不是眼瞎?
他冷漠、凶狠残暴、骨头硬、脾气差,到底哪儿乖了?
江荻又把夹烟的手凑到唇边要抽,被陆是闻劫走,含进自己嘴里,抽完最后一口捻灭。
这下江荻彻底没烟了。
陆是闻敛眸,看向桌上的录音机。
“里面说话的小孩是你?”
“……”江荻不太想让陆是闻听,要把录音机关掉,陆是闻按住他的手。
江荻:“我小时候的声音真白痴,像傻子。”
“不会。”陆是闻笑笑,“很可爱。”
很可爱。
看来陆是闻不只是眼瞎,还耳背。
眼见天光比先前更暗,江荻转身到一旁,把给关逢喜收拾好的衣物一件件装进行李包,想着尽快赶去医院。
陆是闻见状也上前帮忙,两人在仅剩的残阳里各做各的,彼此沉默。
当房间彻底融于黑暗前,陆是闻终是先出声唤了江荻。
他沉默了会儿,问:“你和关逢喜,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个问题其实埋藏在陆是闻心里很久了,无论是自己过去的记忆,还是磁带里的对话,江荻与关逢喜之间的情感无疑都是深厚的。
……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他们成为如今的状态。
江荻装衣物的动作停住,接着变慢。
摇头。
正当陆是闻以为是他不想说,也不打算继续追问时,江荻淡淡开口:
“我爸妈出差的时候出了车祸,人全没了。那之后关逢喜就大病了一场,把自己锁在屋里好几个月,谁都不见,也不见我。”
“再后来,他像是想通了、接受了,也愿意出门了。”江荻扯起唇角,眼底闪过一抹戏谑,“他变得谁都乐意见,每天就跟停不下来似的疯狂串门,唯独还是不乐意见我。”
陆是闻:“有问过他为什么吗。”
江荻掀起眼皮,撇陆是闻。
陆是闻当即就明白,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如果关逢喜愿意说,那他和江荻的矛盾也不至于延展至今。
“他是在你父母走后才迷上捡漏的。”陆是闻用的不是疑问句。
江荻点头:“我爸妈以前在民俗研究所上班。”
江荻没再多说。
他自然明白关逢喜沉迷文玩的真正原因,是想借此作为情感寄托。
只是他不能眼睁睁看关逢喜把整个家都败干净。
逝者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