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竟连直视对方眼睛的勇气也没有。
自从发现自己居然想亲陆是闻,并从吕科那里得到证实后,江荻就知道自己糟糕了。
他也曾换位思考,要是知道吕科或者庞阳想亲自己,他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只想到一半就被雷的七荤八素,恨不得一巴掌将两人扇去外太空。
同样,如果陆是闻知道了他变质的心思,会不会也后悔当时收留自己?
江荻根本不敢想,陆是闻那时看他的眼神。
过去他曾被太多种眼神刺痛,带着怜悯、恐惧、厌恶亦或是幸灾乐祸。
久而久之也练就了一套处理方法,要么麻木无视,要么直接动手。
但对陆是闻,这两种方法他好像都做不到。
脑子里一团乱麻。
作用到肢体,就又是本能回避。
江荻将目光撇开,佯作不耐:“狗屁的定情信物,老子就是觉得欠你一条手绢,这下咱俩两清。”
下巴被捏住,陆是闻脸上仍风轻云淡,手上却用了些力,把江荻的头掰回来,迫他仰起。
“好好说。”
陆是闻语气不重,但江荻对上他的视线,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些心虚。
唇抿了抿,没再继续放狠话。
陆是闻这才将手撤回,眸色缓下来。
摸了摸他的头:“嘴怎么这么硬。”
“没我拳头硬。”江荻扒拉开脑袋上的手,问,“你妈走了?”
陆是闻嗯了声。
江荻点头:“我听她说后天要在家给你办生日会,到时把廖北、吕科他们喊来一起,还是分两拨?”
“分开吧。”陆是闻淡淡,“我妈请的都是她生意场上的朋友。”
“哦。”江荻觉得也对,一群大人在场,还都是成功人士,他们说话玩闹肯定不自在。
江荻:“那就大后天,你生日当天再约廖北他们,我后天晚上先去医院看关逢喜,结束给我发消息。”
陆是闻想说什么,但似是又思考了下,终是没强留。
江荻对此还有点意外,他以为陆是闻多半要让自己陪他。
但江荻确实又很怕那种场合,加上他历来不受大人待见。
于是生日会当天晚上,江荻和陆是闻在学校门口分头,独自前往医院。
……
*
关逢喜较前段时间更加生龙活虎了。
江荻一进病房就见屋里坐着好几个人,都穿着病号服,把关逢喜围在中间,听他眉飞色舞的吹牛逼——
“当时那刀疤脸,抄起我的宝贝花瓶就往地上砸。老子卷起袖子要跟他干,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那小外孙直接冲进厨房拎了把菜刀出来,愣是追了刀疤脸两条街,吓得对方屁滚尿流爬到我面前,求那小祖宗放他一马!老子飞起一脚,去你的吧!!”
病房里发出叫好声。
老张头一扭脸看到江荻,忙跟大家伙介绍:“这不,这就是老关他外孙!”
另个老头激动接话:“你姥爷正在跟我们讲,你爷孙二人是怎么一起斗恶霸的!”
江荻眉梢微微一挑。
他怎么记得故事不是这样?
当时刀疤脸摔了关逢喜的花瓶,关逢喜吓得缩在茶几底下。
自己的确去厨房拿了刀,关逢喜还不忘一路小跑撵在他屁股后面喊:“别真把人打残了,他还欠老子二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