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司,打不输!
那李彦知道他苏武的態度了,也当把事情办妥,其他的无所谓,事办妥就行。
只待五日后,东平府来骑千余就到,再去接马。
八千匹,那自不少了,那方燾笑容也没了,甚至都不与苏武多说话来,派的麾下差吏来办……
把马挑挑拣拣,一点数,苏武还要去寻方燾,不免就是一语:“有八百来匹不堪用,许你一日,明日大早,你送到那边营寨去!”
方燾气不打一处来,就问:“哪般八百匹就不堪用了?我看都堪用!”
苏武目光一横,这廝还真不怕?苏武淡淡一语来:“明日大早,天亮吃罢饭,京东眾骑就出发,少那八百匹,这回不要你的命,只管两条腿都打断了去!”
苏武就说这么多了,出门就走,往不远处营寨去,这事他得亲自盯著,马匹如何管束,明日如何出发,这些马匹如何来串,乃至路上如何餵养管理……
这是苏武的宝贝命根子,一匹都捨不得坏了去。
明日,自也是苏武回京东的事后,也就这么走了。
苏武出门去了,方燾岂能不“呸”一下?挨打受气只是其一,还要贴钱补钱,这贴补去,不知几年才赚得回来,天子的口袋是不可能去掏的,义父的口袋也是掏不出来的……
真是要了命去!
不气不气,也是义父有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也拜义父,我也拜义父,你义父六十八了,我义父还年轻呢!
前几日你打我一顿,来日我打你十顿!打得你哭爹喊娘也没用,打得你跪地求饶也不成!
如此一想,便就舒服多了,但明日不能挨打了,还是去弄吧……
苏武回营也是腹誹,一个简单的交割之事,一个简单的公务,非要弄成这样,非要得罪了李彦去,如此才能在时间紧迫里办成!
苏武的事尚且如此,这大宋朝的其他事,便更不必想,这朝廷岂能不亡呢?
第二日大早,八百匹马,自就送来了,苏武也不多言,收了马,签了押,说走就走,也不再进城了。
每日快走,皆宿野外,路过城池,只管派人往城池里採买一些黄豆之类精细饲料,草料有带。
路上扈三娘自是相隨,但只要在军中,定然不同帐,这也是苏武之意,只要是与军汉住在一处的时候,一定不同帐来眠,军汉都是看得见的,就让他们看到知道。
再回东平府,那军事就更加紧迫了,七千骑的数,一半是新兵,已然提前操练起来了,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先学诸般骑术。
当然,新兵並非真新,是步卒老兵选拔而来。
只管操练,苏武日日也盯著去,到处去看,沧州河海湿地草甸上的草,钱去买,一车一车路过齐州往东平府运,这笔买卖,是大生意,但苏武直接就交给了李迒来办,这笔生意是长久生意,不假人手。
最近,卢俊义也从大名府来了一次,是苏武请他来的,也说基金之事,便是让卢俊义也来入股,卢俊义出手自是不凡,四十万贯,便也多派掌柜帐房来多干活。
李迒的基金衙门,自也开起来了,当然,也不能算是衙门。
李迒每日忙前忙后忙得家都不回,却是他家中,也还热闹得紧。
且不说程小娘,但凡东平府里读书识字的妇人姑娘,哪个不是大包小包提著去拜见?便是北京大名府的那些富贵人家,一二百里也要来走。
这还不止,现学也好,州学也罢,那些读书士子们,岂能不是趋之若鶩?
倒也不一定全是所谓雅趣雅好,便也是读书晋身之门路,但凡易安居士愿意写上一封推荐信去,就问山东之地,哪个大儒门下去不得?
即便是去了东京,就凭这一封信去,不知多少门槛,一敲就开,別的不说,国子学、太学、礼部、御史台、諫院,这几个地方,那都好使!
也说那秦檜,最近好似也升迁了,倒也不知是怎么的运作,从太学学正,混到了御史台殿中侍御史,虽然品级也不算高,但易见天子与朝廷诸公。
苏武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运作的,但苏武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他的功劳,御史台,理论上,是清流扎堆的地方,李纲就是御史台出来的,李纲在御史台里那是有脸面的人物。
秦檜也是会钻营的人,那王家更是钻营的老手,许多事,不必到苏武这里来,但苏武已然就出了力。
秦檜老早就不想在太学里混了,只是一时找不到门路出去,这回,算是运作得很是顺利。
殿中侍御史,昔日就是李纲被贬之前当的官,再加上之前那太学那一番学生跪宫门,苏武帮里李纲,一切,也就很容易走得通了。
秦檜,自也陡然成了清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