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將们心中服气谁,愿意听谁的?
从决定了稳健的战略那一刻,苏武就不在意这换帅之事,他只管干活,带著骑兵来去驰骋,守卫三路之军。
只等换帅的圣旨来,苏武不免还要召集眾將一起宣读。
且问苏帅,可不可怜?
当然,这都是小事,苏武也在皱眉,已然走得好几日了,党项之军,连个人影都不见。
事情有变………
党项人还在龟缩,这是准备以城池来御敌。
苏武自也在谋在想,得变,也得变。
舆图在胸!西夏中心之地,其实是一字长蛇阵,诸般城池,就是沿著黄河“几”字河道左边的那条而建。
就是南北方向,顺著河道一一排列,这是天然地理,非是人力而为。
所以宋军北来,按理说,那就该沿著河道,一个城池一个城池从南往北去打,如此打到兴庆府,第一个城池就是灵州城。
想来党项大军,此时就在灵州集结,准备守城,也准备决战。
要换思路了……
苏武这边慢慢在谋。
大同之北,女真大营里,中军大帐,济济一堂是军將,却是个个黑脸不言。
在等大金天子完顏阿骨打,阿骨打慢慢而来,是被人抬来的,阿骨打坐在步輦之上,一直被抬到大帐最头前。
便是只看这一幕,眾人一片悲伤之色,昔日那个豪气冲天的无敌英雄汉,马背上纵横驰骋全无敌,而今里,真就是行將就木的模样,精气神全无,面色惨白,脸颊凹陷……
连那双以往如鹰隼一般的锐利目光,此时也浑浊非常。
眾人昔日里,皆是看过完顏阿骨打那马背上意气风发之英雄气概,此时再看当面,那就越是悲从中来。
甚至已然有人偷偷在抹泪水。
大帐之內,气氛越发压抑。
完顏阿骨打稍稍抬手挥了挥,便是连挥手都挥不动,有气无力在说:“无妨的……人岂有不老不死?我若真死了,也是安心,还有你们呢,女真一族,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眾人抬头去看,便是这一语来,眾人悲色当真去了不少,一股子坚韧又写在脸。
阿骨打便是又说:“是张觉之事?先好话与他说一说,教他偃旗息鼓!”
完顏宗望便是开口来:“父亲,此辈反覆之贼,还有什么好话与他说?只管出兵去打,我等暂时去不得,就从锦州调派叔父去,只管打杀了去,以儆效尤,若是此番容他,往后不知多少人要效仿!”
“嗯,兵自是要派,就往闍母从锦州去,但也先与他好好说,那张觉,我大金如此加恩与他,他何以还要作此念?我大金是哪里对他不住?若是好话说不得,那就打!”完顏阿骨打有气无力慢慢说著。
“得令!”完顏宗望点头来。
“尔等便把这齣兵之事的细节慢慢再议,往后之事,皆看你们的了,吴乞买,你来主持议事,往后,皆由你主持议事!”
完顏阿骨打,话语无力,却是目光扫视来去,看似隨意之语,其实已然是在指定继承人了。
完顏吴乞买,不是阿骨打的儿子,而是完顏阿骨打的弟弟。
完顏阿骨打的人格魅力,自不用说,思虑之周到,也不必质疑
国家初立,辽国还在苟延残喘,战事未罢,內部政事更是一团乱麻,处处困难,內忧也起,好比这张觉竟是反叛要归宋。
更也还有宋,宋,大敌也!
这个国家,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多很多,先要彻底覆灭契丹之辽,接著要安定內部,还要与宋有个分晓,直到与宋分晓出来了,这个国家才算真正彻底立住。
其实还是危机关头,紧要关头,此时此刻,这皇帝之位,还不是传给儿子的时候,唯有完顏吴乞买,才能镇得住这些內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