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时安起先只不过是气这人把宋晏晅高高架起罢了,若是宋晏晅能够想出应对之策还好,若是想不出,让他以后如何能服众。
这等事本来就是应该由上位者先发言。
她出言制止后,这江州牧居然还要以她马首是瞻?!
还是在宋晏晅在场的情况下。
这等墙头草,左右摇摆不定之人,谁敢全然信他,把事件交由他来办?
“公主殿下勿怪,他近来忙糊涂了,一下子便不知晓东南西北了,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
僵持间,还是绥阳太守察觉不对,慌忙打圆场。
随即众人纷纷附和,便把这事儿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
闵时安也没真的生气,她也不知晓怎得,方才江州牧话落的那一瞬间,心中的火蹭一下子就冒得老高,出言讥讽完全是下意识。
突然,闵时安察觉到自己的衣袖处有异样,她微微偏头垂眸看去,却见身旁的宋晏晅仗着身量高,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悄悄拽她的衣袖。
闵时安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方法是有,不过还须等上两三日,诸位稍安勿躁。现下当务之急便是安顿好难民,以及尽快转移城中百姓和珍贵财物。”
宋晟顿了顿,接着道:“大家好几日都没歇息吧?快些去休息吧,稍后我会去安抚难民,日后要打持久战,诸位的身子可不能垮掉。”
众人闻言连声道谢,他们也确实撑不住了,自出事起便没睡过一个完整觉,若是年轻些还好,他们都是一把年纪了,实属难熬。
“殿下,你……”
闵时安抢着道:“我也是歇了一路,现下还不困,难民众多,都需要安抚,更何况我还会一些医术,能帮上些忙。”
宋晟见状也不勉强,二人相伴出了帐篷,向一旁的难民区走去。
“这些帐篷虽然防水,但是毕竟是临时搭建,这雨也没有停的势头,恐怕不出半月这里就被淹了。”
闵时安环顾四周,担忧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尽快将这些难民安顿到旁的地方。”
宋晟思索片刻,道:“江州最西边的云城地势较高,且近来仅是下了毛毛细雨,只是距离较远,转移不便。”
“但如今江州所有地带均万里乌云,加之难民情况不稳定,转移到哪里还是个大问题。”
“我方才在帐篷所言的方法便是大规模转移难民。但此乃不到万不得已才可实施的下下策。”
闵时安长叹口气,宋晏晅的未尽之意她也明白,她望着不见光亮,昼夜不分的天际,应道:“是啊。”
“若这些难民平安康健还好,可若是其中一个人发生不测,莫说殃及其余难民了,整个江州都有可能会沦陷。”
她看向宋晟,疑惑道:“可若是再等几日,也不过是拖几日罢了,据我所知,江州境内并无医术特别精益的大夫,或是赤脚大仙。”
说罢,闵时安脸上满是懊恼,她来此之前已经思虑颇多,然而还是百密一疏,竟忘了这最重要的事情。
仅凭她一人之力,又如何能保证这么多人的身体情况。
宋晟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向她,温声道:“殿下医术超群,肯来随臣帮忙已是臣等的荣幸,此等琐碎之事,臣不敢劳烦殿下费心,早已安排妥当。”
他接着不疾不徐道:“之所以要等几日,是因为臣先前让宋晨去请的神医还有两日才能抵达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