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珍忽然凑近他衣襟嗅了嗅,问道:“林鹤川,你最喜欢什么花?”
“我不喜欢花。”
谢珍仰额看向他:“一点也不喜欢吗?”
林鹤川点头。
“为何?”谢珍追问。
“因为母亲。母亲生前爱花,我离家之时,家中到处是时令花,我回到家后,已经是杂草成堆,实在荒芜的地方被下人种上了我认不得的树和竹子。”
“所以你不是不喜欢花,是因为看不见母亲所种的花了,是吗?”
林鹤川倐地怔住,少女澄澈的眸子近在咫尺,心中缠上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沉默不言。
谢珍退开半步继续说:“你身上总是有一股蔷薇水的味道,你喜欢喷香吗?”
“你知道蔷薇水?”
“当然知道啊,我也会做。”谢珍双手叉腰,朝他挑眉。
“母亲生前,总是爱用蔷薇水熏衣。”
“你母亲是因何亡故?”
林鹤川拳头攥得发白:“被歹人所害。”
“那歹人死了吗?”
“将死。”
谢珍话到嘴边又咽下,轻轻戳了戳他青筋凸起的手背,随后便提起寝衣裙摆奔向月季圃,回头时眼光明亮如星:“来帮我采花,给你制新的蔷薇水。”
林鹤川望着她的身影,胸腔里那股郁结已久的浊气,忽然就散了几分。
花影婆娑,谢珍蹲在花圃边,银剪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她小心翼翼地剪下一支半开的月季。
“要选将开未开的,”她回头对林鹤川解释,“这样的香气最浓。”
林鹤川沉默接过花枝,却见谢珍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沁出一点泪花。
她揉了揉眼睛,强打着精神继续剪花,可手中动作越来越慢。
“公。。。”他刚要出声,见她小脑袋一点一点垂在胸前,犹豫片刻,放下手中花篮,终是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寝殿内,林乐雪还在酣睡,他将谢珍轻轻放在床榻上,正要抽身离开,却发现她的手指还紧紧抓着自己。
他僵在原地,直到听见她在梦中呓语:“。。。蔷薇水。。。要加花露。。。蜂蜜。。。。。。”
林鹤川望着她微微嘟起的唇瓣,静静地站了许久,最终只是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又为她掖好被角。
*
谢稚鱼昨夜去别院给楚玥上完药后,就耍无赖在那她屋里睡了一晚。
楚玥醒得早,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人,轻手轻脚下了床,生怕惊扰了身旁熟睡之人,洗漱完后,戴上帷帽打算出门。
寻雁见她从别院出来,喊住了她:“姑娘,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樱色轻纱掀起一角,露出她清冷的眉眼:“不了,我现在还有要事。”
她今日要去药铺,昨夜谢稚鱼缠着自己问了不下百个药理知识,她觉得还是先让她自己看几本医术再说。
楚玥从正门走出去之后,才发现这郡主府周围简直是荒无人烟,只有一圈带刀侍卫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