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齐齐摇头,说不知道。
谢尧抽出腰间的剑,从回龙城直奔京城,剑还没来得及擦拭,上头满是干涸的血迹。
丫鬟们恐惧颤抖。
“谁先说出她的下落,孤饶她一命,赏万金,赐封县主。”
听得他如此说,丫鬟们互相对望,但都没有人出声。
谢尧挥剑,丫鬟们惊叫。
之后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终于有胆大的丫鬟道:“夫人平日待奴婢们很好,她失踪了,我们都焦急不已,但是跟奴婢们真没有关系,她已经不在府里,求王爷快去找她。”
谢尧顿了顿,握剑的手忽然垂下。
转身走了出去。
“带上半数人,随孤杀入皇城,活捉卫氏,王氏,陆氏……”他数出一串贵族姓氏,脚步不停,离府而去。
天色蒙蒙亮。
丹凤门外广场,谢尧点出的几大家族男丁全都聚齐。
崔成壁也解了皇城之危,带着兵马赶来,他坠马是假,但此时装出腿脚不灵便的样子,走到谢尧面前,跪下告罪。
“臣崔成壁护城不力,致使京城大乱,百姓恐慌,朝臣枉死,请王爷降罪。”
按计划,此时应当恕他无罪,再转向作乱的旧贵族,将这死灰复燃的余烬彻底扑灭。
然而谢尧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把他晾在一旁,也不叫起。
被神武军和暗卫押送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全都捆缚着,面如死灰。
几位家主,和其族中得力的青年才俊被提到最前头。
后天是乌泱泱的人头,大多跪坐在地,大气不敢出。
先前他们确是迫于武力对谢尧臣服,明面上归附于他,暗地里小动作不少,与谢尧提拔的寒门朝臣很不对付,但浸淫朝堂多年,所做所为冠冕堂皇,让人难以抓住把柄。
谢尧早已看在眼里,此次假意战败,是从摄政之初便在谋划。
让南衙军和神武军一道出征,心知必败,是为示之柔然内部不和。
让南衙军二次出征,是为示之柔然兵弱。
让杜凌再次出征,是为示之神武军被腐化。
再有他的亲征,放出假败的消息,让蠢蠢欲动的旧贵族以为可以翻身,让柔然也以为可以战胜他,倾巢出动南下。
柔然已经灭族。旧贵族搅乱京城,引得百姓和中间派恨极,此时无论如何清洗,他们都无话可说。
原本,他是想夷其三族,流放五族。
眼下他觉得不够。
战场厮杀的血色犹在,他的双眸似是被染红,看不见其中被裹挟的无辜者,更忘记了玉梨曾说过的,他身居高位,该用更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只有一个念头,寻不到玉梨,他要将人杀尽。
他早可以把他们杀尽,但念着名声,为长久计,经营一年有余,好不容易占据了道德高位,全都杀了,也只会大快人心。
除非玉梨下一刻就出现,他可以大发善心。
谢尧等着,看着她可能会出现的长街尽头。
天色蒙蒙亮,摄政王回京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又等了半刻,毫无动静。
谢尧身边多了一只箭筒。
谢尧抽出一只羽箭,随意对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对松鹤道:“去问问,他族中可有人碰到过谢府的人。”
松鹤走到那人身旁,问了一句,其人露出茫然的目光。
箭矢嗖然而至,却是他身旁的族中青年被刺穿眉心,当场倒地。
松鹤浑身紧绷,再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