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撇了张起灵一眼:“你们学历史的真是越学越冷血。”
张起灵不可置否,吴邪倒是艰难地吞咽了一大块烧鸡,举手示意:“我,我一点也不冷血。”
“吃货你闭嘴吃你的。”
“我很认真在跟你说事情呢。”吴邪吸了吸鼻子,“80多年前,杭州这边的首富姓吴来着。名字已经不可考了,只知道当时坊间叫他吴小三爷。这位小三爷非常年轻,而且有不少风流韵事,比如执意娶了个北平的名角儿为妻——虽然好像最后又把她降为了妾。”
“卧槽这小三爷够牛逼。”胖子咂了口酒,“为啥最后又降为了妾?”
“据说是因为最后发现是个男的。”
胖子:“……”
张起灵:“我在整理资料的时候你在干吗?”
“看话本。”吴邪答,然后虚弱地辩解,“但我也是在干正事。那个年代的话本大多都包含着那个年代的历史……你们别那么看着我,我对这类八卦才没兴趣呢!我跟你们讲,这个小三爷严格算起来可以造个雕像竖在杭州市广场上了,日军要打进杭州之前,他散尽了家财赈灾和支持抗日……”
“之后呢?”
“之后就失踪了。”吴邪答,“大概是死了吧。”
“为什么不怀疑他当了汉奸?”胖子问,“那个年代有不少这种事吧,原本是抗日英雄,最后还是成了卖国贼。”
“我也不知道……”吴邪茫然了一下,低下头啃烧鸡,啃了两口,突然笃定地抬起头,“反正我觉得不是。”
“为啥?”
“反正我是宁碎成酱肘子被剁成馄炖馅儿也绝对不做亡国奴的。”
“……槽点太多了。”
酒至半酣,胖子告诉张起灵和吴邪,过不了多久他的店子就要关门了,他准备和云彩回巴乃瑶寨,在那边种种地养养鸡打打猎啥的,就这么过上一辈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就算了。
吴邪打了个饱嗝道啊挺好的啊胖子我祝福你,张起灵就直接没说话。胖子沉默了半晌,最后自己按捺不住,问:“你俩就不好奇吗?”
吴邪和张起灵同时摇头:“不好奇。”
“……”
“我参与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活计你们也知道,上个月差点被抓了。其实要是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不定还觉得挺有意思,但是不行,我一回家云彩就抱着我哭了,我觉得不能再参与这些事儿了,云彩不能没我。”胖子灌了一大口酒,“其实我大学开始接触这些事儿就是为了有钱给云彩过好日子,但是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当个农民挺好的,吃喝不愁就够了。”
胖子看着张起灵:“我说张大爷你就不能给个反应?吴邪没反应就算了他只对吃的有反应,那你呢?好歹我老婆大二的时候追你追得满校风云。”
张起灵:“早生贵子?”
“……你终于说了句人话,但我怎么这么不爽呢。”
吴邪看见胖子低落很过意不去,决定安抚一下胖子,道:“你关门干啥要拖到下个月啊?时间越长不是越麻烦吗?”
“吴邪你小子好像很盼我走啊。”
“没有。”吴邪否认,又往嘴里塞了片餐后西瓜,“你什么时候关门?”
“把我对门那家的老掌柜熬死。”
“老掌柜调戏了你媳妇儿吗?”
“你脑子里装点正常东西好吗?还有那西瓜能不能给我留两块?”胖子看了眼吴邪,“那老掌柜都一百一十多了,调戏个毛啊。主要还是因为总抢我生意。装裱这一行他妈的也以貌取人,好像年纪越老手艺越好一样。”
“老掌柜手艺不好吗?”
“……”胖子一脸复杂的烦闷,“不,很好。”
吴邪和张起灵顿时善解人意的眨眼,表示将这个话题过渡过去。
但是胖子还是越想越烦闷,最后直接对前台喊了买单,还有两三个盘子没有空。
于是服务生过来结账的时候围观到了一个抓狂的胖子:“吴邪你他妈别吃了,张起灵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宠他?他妈的餐后西瓜你也给他打包你把他惯成什么样了!这还没到春天呢你能够点别这么馋吗?草,我真不想说认识你俩,快点打包,我带你们去见那对门的老掌柜!你俩有没有听我说话!张起灵我说你呢!”
“……草。”
“爱咋咋地吧。真想烧了你俩。”
「陆」
胖子大摇大摆踏进装裱店的时候,心里已经感觉无所畏惧了。对门的竞争对手又怎样?有俩人还敢带着一塑料袋西瓜进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