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乐瑶这次是真的伤透了心。
她临时决定去参加那个她本已放弃的会议,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抗议和决绝的姿态。
一股怒气和委屈交织的情绪涌上王成的心头。
他觉得自己也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拉不下面子去打电话求和,那股该死的倔强再次占了上风。
他拨通了公司的电话,取消了假期,语气生硬地告诉领导,家里出了点急事,旅行取消,他马上回公司上班。
挂掉电话,王成狠狠地一拳捶在餐桌上。
桌上的杯子跳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决定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既然她能说走就走,他也能装作若无其事。
接下来的两天,王成把自己变成了工作狂。
他开着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一家家医院地跑。
他回访了康泰医院的几个重点科室,仔细询问近期供应的医疗设备和材料的使用情况,记录下每一个反馈,表现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专业和敬业。
在工作的间隙,他会和相熟的医生护士们闲聊几句。医院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各种八卦和传闻在这里发酵、传播,速度比病毒还快。
“哎,王成,听说了吗?咱们院最近风气可不太好啊。”骨科的张医生一边签着收货单,一边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
“怎么了张哥?”王成心不在焉地应着,脑子里还是乐瑶那张含泪的脸。
“听说,不知道是哪个科室的主任,手脚不干净,专搞窝边草,尤其喜欢对那些结了婚的女同事下手。”张医生压低了声音,“手段高明得很,听说不管那人妻跟老公感情多好,最后都得着了他的道。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另一个小护士也插嘴道:“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据说那主任特别有魅力,很多小姑娘都迷他。可他偏不,就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专门挑那些有夫之妇。最后好多都闹得家庭破裂,惨得很。”
“这么缺德?”王成皱了皱眉,他对这种捕风捉影的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别人家的闲事,与他无关。
他为人敦厚老实,从不把人往坏处想。
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康泰医院的几个科室主任,都是些德高望重的老专家,怎么看也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第一天,乐瑶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王成一整天都捏着手机,每隔几分钟就解锁屏幕看一眼,期待着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跳出来。
然而,屏幕始终是暗的。
他想打过去,但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他怕听到乐瑶冰冷的声音,更怕她不接电话。
夜晚变得格外漫长。
空荡荡的公寓里,到处都是乐瑶的影子。
沙发上还残留着她身体的余温,浴室里有她洗发水的香气,衣柜里挂着她的睡衣。
王成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家里,早已被妻子的气息填满了每一个角落。
没有了她,这里就只是一个冰冷的空壳。
第二天晚上,就在王成几乎要被思念和悔恨折磨得崩溃时,手机终于响了。屏幕上跳动的,正是“老婆”两个字。
王成几乎是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视频通话的请求弹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憔悴的仪容,按下了接受。
屏幕亮起,出现了钱乐瑶的脸。
她似乎正躺在酒店的床上,身后是纯白色的枕头和被子。
房间里的光线很柔和,将她的脸映照得有些朦胧。
她的眼睛红红的,眼睑也有些浮肿,显然是狠狠地哭过。
但奇怪的是,她的脸颊上却透着一抹不太正常的红晕,像是发烧,又像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