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你带话之人是谁?”
虞听晚不解,谁有这么大的权利?
谢珏摇了摇头,“我只和他只在脑中神识对话,总归…不是我的臆想。”
接着,他一字不落的复述道:
“由世起孽因,由缘转业果,由汝承悲合。”
虞听晚茫然地眨了眨眼,直白道:
“我听不懂。”
“……”
“没关系,还有一句。”
还有一句,更为直白的。
“善业济世,度苦海如舟筏。如果神族走不出自己的道,那便寂灭吧——”
她蓦地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什么?”
如今神道也只是被封闭,远没有到寂灭的程度。到底是谁,竟能如此狂言?
“我不负责为你解答这些,我想我可以走了。”谢珏淡淡道。
他面上有些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冰雪般冷漠的神色,陡然浮现了几分笑意,仿佛被暖阳浸润了那么一瞬。
“等等!”虞听晚见状连忙拦下他,慌忙道:“你就算要走,好歹告诉我们极玉清源去哪儿了吧?!”
“千山派不是只有你一个家主,他们也需要这块儿神玉!”
谢珏脸上神情复杂,“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我说这位前辈祖宗,你就快点儿说吧!!”
她很急,急得不得了。
谢珏的心魂就快要散了,需要赶紧去轮回境,可他又是这世上唯一知道极玉清源下落的人。哪怕说一句也好啊,说完就走!
谢珏先前屏蔽谢珩耳目的那道术法破开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执拗的眉眼,开口道:“极玉清源,就在这儿。”
他抬手,指尖指向了虞听晚。
谢珩闻言愣住了,神情微怔地看着她。
虞听晚再次回头看去,依旧一无所获。直到谢珏眼神坚定地盯着她,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指自己?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两人的目光都重重落在她的身上。
她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你是说…我…?”
谢珏点了点头。
“在我送走阿鸢的第三年,这里闯入了一个妇人。她也是邪道中人,却妄图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抢走了极玉清源。”
“我能感应到,那个本该化为一滩怨水,却因为极玉清源而存活下来的胎儿,就是你。”
原来如此,
虞听晚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她在神格被抽离后仍能活下来,原来她的血能够打开璇天境的境门,能够压制谢珩的璃火症……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当年师雪凝孤身闯境,拿走了极玉清源。
那个曾经疯得无法无天,藐视一切法理的姑娘,在知道自己成为了母亲后,好像也收敛了几分疯意。
她感受着腹中胎儿的跳动,母性唤回了她最后的良善。
寻遍三万里地山河,只是为了能听她发出一声啼哭,只是为了能看一眼她皱巴着脸的模样。
而非…只是一滩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