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曲凝坐在秋千上,奥利奥蹲在草地上拼赛车,三只猫围着他跑跳、打闹,偶尔蹿起,偶尔翻滚成一团。
仿佛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宁静。
曲凝似有所感,忽然抬眸,眼神精准地与他隔窗相对。
他将怒气冲冲的闻晓晟带进了书房,可出来时,闻晓晟却是一脸沉沉的疲惫与妥协,无声离开了别墅。
他们到底谈了什么,曲凝不得而知,最近的二楼书房监控总是莫名失灵。
在曲凝的吩咐下,佣人将晚餐摆到了院子里。
上学这几天,奥利奥也渐渐习惯了规矩的餐桌礼仪,能乖乖地坐着,把一顿饭吃完。
曲凝照例让佣人醒好了酒,她亲手将其中一杯递到男人面前。
“算是庆祝你阶段性胜利,”她笑意浅浅,“以后也不用演得那么辛苦了。”
闻斯臣接过,看向她微微上扬的唇角,直言道:“怎么?想跟我谈谈?”
曲凝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
她轻抿了一口酒,点头:“是。今天王诗双来找我了,她说你和陆家小姐是青梅竹马。”
“然后呢?”
“她希望你能劝劝陆小姐,别把她母子逼得太绝。”
闻斯臣轻嗤一声,“你答应了?所以现在,是来替她说情的?”
曲凝笑着摇头,“为什么是说情呢?王诗双是犯罪了吗?用得着说情这个词?”
陆弘文被王诗双的年轻和陪伴所吸引,而王诗双也依赖着他的支持和保障,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关系。
随着孩子的到来,局势发生了变化,王诗双的依靠从陆老爷子变成了陆小公子。
现在陆小姐要打破这个局势,把他们母子彻底踢出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闻斯臣看了她一眼,神色不动,只是轻声道:“法律上,她当然无罪。但权力场里,不讲的是对错,讲的是利益和关系。”
“所以,因为你和陆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你这次会帮她?然后王诗双母子要离开港城?”
闻斯臣指腹轻扣着酒杯,看向曲凝,“王诗双留不留得下,取决于她自己,不取决于我。”
曲凝盯着他,“可她求到我这里来了。”
就像他自己说的,‘讲的是利益和关系’,王诗双现在估计只把她当成了港城的关系。
闻斯臣目光微动,淡淡道:“那你呢?你准备替她出头?”
出头肯定谈不上,但曲凝想的是,在公平公正的情况下,王诗双应该拿到属于他们母子那份。
她还未开口,闻斯臣便淡声接了下去:“陆老还没断气,就开始盘算遗产,王诗双又有多少真情?陆丹华就算再强势,如今也做不了主。”
他神色冷淡,言语讽刺。
确实,陆弘文还没断气呢。
只有他还在,陆丹华就不可能将他们母子赶出陆家赶出港城,上次的寿宴,陆老爷子说的那番话不就是带着王诗双母子出来刷脸认人吗?
如果王诗双真有心计,现在最该做的,不是跟陆丹华硬碰,而是趁陆弘文尚在,好好借力,用他的名声、人脉,稳住局势。
思忖间,曲凝忽然想到王诗双最该找的那个人:
——常潇然。
她上次在宴会上游刃有余地在关系网中穿梭,大约把现场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收集得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