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慕世子说的对,女子名声为重,有些事未过明路,委实不应该声张。”沈琳琅表情不虞,打断她的话。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有些讪讪然,望向玉流朱中的目光中带着心疼,而转过来看沈青绿时,却是隐晦含恨。
沈琳琅又对慕霖道:“阿霖,让你见笑了,家里有点乱,我就不留你了。”
慕霖自是不好再待,只好告辞离开。
等走得远了些,他还不忘回头,担忧地回望着沈青绿。
玉流朱无法做到对他视而不见,自是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夫妻一场,哪怕是生怨生恨,也没有办法真正放下。当他完全看不见自己,当他眼睛里全是别人时,玉流朱还是会在意,还是会愤怒,甚至迁怒于别人。
比如说沈青绿,比如说玉敬良。
玉敬良说话没了顾忌,直言不讳,“姑姑,是我把阿离带来的,祖母也是知道的,哪里就是她乱跑了?”
“二哥,你怎么能这样和姑姑说话?”玉流朱满心的不痛快,立马有了发泄的地方。
她被慕霖冷落,在慕家受尽委屈,碍于脸面一开始并没有告知家人。但二哥与慕霖交好,是侯府的常客,明明对她的事一清二楚,不帮她也就算了,竟然还劝她要知足。
“这些年来,姑姑过得有多辛苦,旁人不知,我们还不知道吗?阿离妹妹异于常人,最是难教化难照顾,她的苦谁能体谅?二哥,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怎能如此冷血无情?”
“她一个当娘的,教养照顾自己的孩子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问问你自己,从小到大娘是怎么对你的,可曾有过一丝怨言?”
沈琳琅没想到玉敬良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眉头也更是皱得紧,一是为自己儿子偏袒沈青绿,二是身为母亲的将心比心,三是因为儿子语气中的委屈。
“二郎,阿离是你姑姑的亲女儿,她难道还能苛待自己的骨肉不成?你……”
“亲生的就一定会疼吗?”玉敬良低吼着。
沈琳琅脸色一白,张了张嘴,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玉敬良自嘲一笑,神情却随之一黯,“阿离很懂事,也很乖巧,我倒要问问姑姑,她哪里丢人现眼了?有哪个当娘的会不分青红皂白这么说自己的女儿,姑姑,你当真是她的亲娘吗?”
玉晴雪闻言,瞬间表情大变。
“二郎,没想到你是这么想我的……是我命不好,是我的错。阿离,你看看你给大家惹了多大的麻烦,害得他们为你争吵。你能不能听话些,不要让我难做,不要让别人也难做。算娘求你,你跟娘回去吧。”
她声声泣切,饱含委屈。
沈青绿不为所动,反而看向玉敬良,一句话也不说,泪珠子却成串成串地往下落。
玉敬良见之,满心的酸胀,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后,坚定地道:“我答应过祖母,要原原本本把阿离送回去。”
她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有些恍惚起来。
曾经的后来,一直有那么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站在她身边,免她苦,免她忧,免她无处可去,免她无枝可依。
再世为人,不是时过境迁,不是短暂分离,而是永别。
“阿离,你别难过。”玉敬良看到她眼中的水色,轻声安慰道。
她抬起头来,任由泪水滑落,先是认真地看着玉敬良,然后目光往前,睨向玉晴雪和沈琳琅,以及玉流朱。
难过么?
这些人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