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槿眼尖地发现越接近中心位置的发射塔白色丝网越多,就好像在接近这种生物真正的窠臼,她紧握着武器,放缓了脚步接近那座高塔。
白色几乎要把耸入云端的发射塔整个包裹住了,进入的围墙和门也被网厚重地糊住。
时槿用手里的刃把挡住路的网小心地划开,所有的网在被割开的时候都仿佛绷紧的线断了一样猛的甩开,又在半空里像一条刚被杀死、肢体还保留活性的虫子一样蠕动半晌才彻底失去生机。
时槿一直小心避免着她和祝庭被她斩断时到处蠕动晃荡的白丝缠住,直觉异种不出来多半是这丝状物的原因。
任何生物都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的。
如果那么多的异种都能因为这种丝网而闭门不出,那说明这是比比异种要更危险得多强大得多的东西。
她踏进了安放发射塔的院子,两米多高的棕色围墙,一个略显萧瑟的看得出原来是草坪的院子,此刻因为白色丝网而显得像尘封已久一样。时槿呼吸放得很轻,尽量不惊动这里任何东西地朝塔靠近。
发射塔是一个形似古早卫星信号塔的建筑,看起来是之前这片区域刚被建立起来、还没有成为塔纳托斯时候就修筑的,高瘦如一根竹子一样拔入半空,材质是很厚重的记忆金属砖,入口的门不高但是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的古欧式花纹的风格。
时槿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口犯了难。
被比外面围墙门的白色丝状物更厚重的可能有十厘米深的丝网牢牢地把这扇唯一的门包裹住,几乎看不见扫描仪或者电子识别屏这种东西存在。
时槿右手的等离子刃探出光来,她试了试像前面一样去割开厚厚的茧,门外的丝比外面的更坚固些,她费了很大力,结果刚割开前面的丝,后面的又迫不及待地往前延长包裹住断面。
简而言之,根本割不完。
时槿又努力尝试了半天,得到一个结论。
用刀割不了。
她叹了口气,退到离门有十几米远的地方,站稳后深吸口气,将另一只手上的能量炮抬起来,蓄能瞄准发射一气呵成。
“轰隆”一声,发射塔的墙体都被这一下的冲击力震得微弱地颤了下。
时槿在冲击波过后跑了过去,那里不出意外有了一个大洞,茧子一样的丝终于被剖开,一层层烧焦的网像被强行洞开了身体的人,露出里面斑驳的大门。
门旁边有一个和塔楼那里很相似的电子识别屏,时槿对着那里,听见磕磕绊绊的女声说着确认为天穹录入人员后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她背着祝庭踏入了一股陈旧气息的发射塔内。
发射塔从外面看是瘦高的,进了里面会发现内部比预想中还要小得多,占据整个塔内最高大的建筑是一个旋转着往上的黑色楼梯,白色丝网覆盖在上面像某种点缀。时槿一进去就先关上了门,然后和盘绕而上的楼梯面对面。
很高。
时槿抬头看了看,约摸有十几米才到第一层有平地的地方。
她给自己打了打气,又祈祷了下不要有异种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来这里,就准备往上爬楼。
背上的祝庭忽然动了动,忽然睁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确定和惊惧。他咳嗽了声,大病后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宛如老乐器发出的悲鸣。
时槿立刻停下脚步,惊喜道:“你醒了?”
祝庭沉默着观察了下四周才开口:“嗯,放我下来吧。”
时槿听话照做,怕祝庭刚醒不太站得稳还下意识扶了下。
祝庭失笑,这会看着除了脸色很苍白倒像没事人一样,转醒时看了看自己的情况和周围的环境就明白了大半,他拍了拍时槿的肩说:“辛苦了这一路。”
“没受伤吧?”祝庭靠着楼梯最下面的扶手,神色还是很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