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kyou,戴安。”
“F**kyou,戴安。”
还有一百二八分之一的可能性里,瑞克·桑切斯说:“好,甜心。”
一百二八分之一。
我和肩膀受伤的瑞克·桑切斯蹲在床下,空间逼仄且暗淡,混合着灰尘和血腥的气味。
我的肩紧贴着瑞克·桑切斯的胸膛,他的下巴靠在我的头顶,呼吸喷在我头发上,滚烫又混乱。
我靠着他,血从肩膀的弹孔里汩汩往外冒,温热黏稠,像一条暗红色的小蛇,沿着地板的纹路蜿蜒爬行。
仿佛渗进我的身体里。
他好可怜。
瑞克·桑切斯问我在哭什么。
我:“瑞克,你有没有想过,做一个笨蛋?”
瑞克·桑切斯:“戴安,我跟你躲起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蠢话的。”
那是什么?
我把瑞克·桑切斯躲起来以后,他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增加,只有那一个、自己打出的、被墙壁反射回来的弹孔。
没人要伤害他,他只被自己所害。
瑞克·桑切斯顿了一会,又说:“不知道现在时间分裂成多少块了——我讨厌玩弄时间的故事,时空穿越是科幻作品的长岛冰茶,你明白吗?名过其实。”
我假装恍然大悟实际上啥也没悟:“那瑞克研究的跨纬度传送呢,是时空穿越吗?”
“……哎,时间穿越和平行宇宙跨越都分不清的戴安。”他唉声叹气。
“简单戴安,好吧,”瑞克·桑切斯说,“不知道现在时间分裂成多少块了,但其中一小块的我愿意为你变成一个简单瑞克,从此不再同智识且自我厌恶的头脑做抗争,不去做聪明人最喜欢证明的自己多痛苦的举动,毕竟快乐是蠢货的特征。”
我愣住。
越来越多的不同抉择,太多的可能性,空间变得坍缩,时间变得溃散,似乎唯有我和他所在的床底一隅尚存。
直到,我们不再有庇护,彻底暴露在时间黑洞里,薛定谔的猫在我们身边走来走去。
瑞克·桑切斯瞥一眼四周,略带委屈道:“我是为了让你开心,去和总统做交换……”
他摸到一团揉成球的白纸,展开,交给了我。
“我想你开心,戴安。”
我想,机器人瑞克确实就是瑞克·桑切斯,他们不就是一模一样的吗?
一模一样地让我觉得……可爱。
可爱的瑞克·桑切斯。
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