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挽垂下眼,她本是孤儿,总角之年后,便同老翁老妇住在一起,时间久了,她早已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双亲。
“小承,你无需为我做这么多的。况且,本来你我二人,也不是亲姐弟。年少的事,我记不得多少了,只记得你爹娘待我极好。”
闻言,顾承眸中流露出柔色,“阿姐,幼时战乱,是我们没能保护好你。我们是家人,一直都会是。阿姐,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以后,我会在你身后。”
他望着身侧娴静的女子,忍不住俯身靠近。
此时风过,墨丝扬起,擦过顾承立体的颊侧。
发带微动,白水认真思索着其中要害。
此次,一言不发的何挽受益最大。
而圣上不怪罪于她,已是赏赐。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还未完全放下心来。
因为,陛下把她和谢澜之单独留了下来。
白水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有些猜不透座上的君心。
“白水,你可知这玉佩?”
镇国大将军顾承同时也是黑骑军统帅,黑蛇鳞玉佩是他军中之物。
可这不是只能说明,张某和顾承有过联系吗?
完蛋——白水顿时瞳孔震惊。
千算万算,她还是做错了一件事情,那只玉佩,不应该当着顾承的面露出来的。
完了,她太紧张了,竟忘了细细思虑好其中要害。
顾承就在她眼前,如此明晃晃的举动,而圣上只字未提,已是给全了顾承面子,也给全了她退路。
不管三七二十一,白水扑通跪下,“陛下息怒,是微臣愚笨,请陛下责罚。”
她今天的膝盖真的辛苦了,成老演员了。
以前年少,还不懂为啥老是一犯错下跪,现在觉得,这是最真诚而好用的法子了。
皇帝勾起一抹笑,轻叹了口气,说:“罢了,能做到此步,已是良臣。你初次上任,倒是给了朕意外之喜。起来吧。”
一旁的谢澜之斜睨了眼白水。
“澜之,你二人可私底下商量过?”
嗯?商量?商量什么?
“陛下,大理寺卿聪慧,不需臣详说。”
我靠,怎么回事。
白水摸不着头脑了,听这语气,不会还有一层关系吧。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她才是被做局的那个。
皇帝轻笑,“白水,可要什么赏赐?”
等等等等,谢澜之不会在陪皇帝做戏吧?是故意让顾承……
难道是君主惯用的捧杀?顾承的势力本就不容小觑,如今亲姐姐又是御绣坊坊主,方才又赐了正五品的官职。
而谢澜之说是暗访,谁知道是不是故意去偷听墙脚的。
顾承和何挽应是已经相认了些许时段,圣上的意思,可以从谢澜之的举动观测到一二。
是要把何挽的身份抬到明面上。
可是,这是为何呢?
是为了让各方势力好抓住顾承的弱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