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做好了失眠一整晚的准备,但没想到后来居然真的睡着了。
未知的恐惧令人焦虑,已知的恐惧却使人安心。
舒伦堡起床的时候把我吵醒了,我一睁开眼,他的动作就敏锐地停下来。
“……是不是吵醒你了?”
他凑过来,轻轻碰了一下我的嘴唇:“抱歉……我很快就好了,你继续睡吧。”
啧。舒伦堡管好你的纳粹势力。
能晨勃说明海德里希安排的工作还是太少了。
我摁了一下床头的按铃。我刚来这栋房子的时候就立下了规矩,贴身女仆必须要睡在主人旁边的房间里,而且给每个房间安装了按铃。
我让Lotte去叫厨娘准备早餐。我没办法再睡着了。
舒伦堡再次靠近,他头埋在我的颈窝:“早安,我的Sylvi。”
我真的无法忍受他穿着上班的鞋走进我的卫生间里洗漱。
他出来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让Lotte给我洗脸,他坐在一边等我——这个时候他已经穿上外裤了。
“你洗完了,我们一起吃吗?”
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美国人常用的、起源于第八任总统凡布伦的那个。
他顺势牵住了我的手。
早餐一如既往,一份煎牛排和一份水煮西兰花,舒伦堡那份多配了两个煎鸡蛋。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好吃过早餐了。”他忽然感叹。
我叉起一块西兰花吃掉。我该怎么回他呢?
“……一定要注意身体,”我憋出一句,“别太沉迷工作了。”
临出门前他又拉我过去,轻轻碰了一下嘴唇:“等我下班。”
我干笑一声。
舒伦堡昨天晚上就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我看了一下应该是新买的——带来了。看来他铁了心要同居,要密切地接近和监视我。
我让Lotte去给他买了一双室内鞋。并且要求女佣把二楼和客厅都彻底清洁一遍,尤其是必须把床单和被子全都洗了,一定要在中午之前晾上。
哦,对,还要额外给舒伦堡买一床被子。
为这件事,我还额外给迪尔茨打电话申请提现。
紧赶慢赶,两床被子总算在太阳落山前晒好了。舒伦堡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今天晚上出去吃,我拒绝了。
我的精力远不及他那样旺盛,仅仅只是指挥女佣做完这些事情就已经感到十分疲倦。只想躺在家里睡大觉。
“嗯,那我叫他们送到家里来吧。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清淡一点,不要辣。”
“好。”
舒伦堡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8点了,因为饥饿,我不得已吃了一点水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