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我先给你松绑,你再给我解了。”
阿蛮走过来,背过身去。崔琰用仅能活动的几根手指尝试解下绳子。因为在身后,看不到绳结,能用的手指就那么几根。解得甚是费力。
“欸,你怎么总被人追杀啊?”
“不行吗?因为小爷我长得帅。”
真是自恋!阿蛮见崔琰都有心思开玩笑了,想来问题不大。悬着的心稍微放下去了些。
“之前你要跟我讲什么来着?”
“想谢谢你帮忙办定户。我自己办,都不知道能不能办下来。”
“小事,以后有什么给小爷讲。小爷帮你摆平。”
阿蛮听了心中一暖:“你为啥要这么帮我啊?”
“啊?”这话把崔琰问住了,他没想过为什么要对阿蛮的事上心:“小爷我想帮就帮,哪有什么为什么。”
突然,他想到什么,笑着问她:“喂,之前我讲的你再考虑考虑?”
“什么事?”
“纳你为妾的事啊。这样你提啥要求我都可以帮你满足。”
哦,原来如此。她就觉得最近崔琰怪怪的,原来存了这个心思:“你怎么总想纳我为妾啊?”
“觉得你有趣啊。”
“没了?”
“没了!”
阿蛮气结,不再理睬崔琰。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半天解不开绳子,崔琰急得满头大汗。特别是那似有似无的肌肤触碰感,像一只只小蚂蚁样,爬到他的心里,酥酥痒痒的。约莫半个时辰后,阿蛮的绳索终于解开了。她活动了下手腕,不多会就帮崔琰解绑了。
二人到门口拽了拽门,果然锁住了。
崔琰欲破门而出,阿蛮赶紧拉住他:“万一外面有人值守呢。”说完,她指了指柜子:“我们爬到房顶,还能看看外面的情况。”二人说干就干。阿蛮刚爬上柜子,谁料重心不稳,眼瞅着就要从柜子上跌落地上。
崔琰赶紧上前接住她。二人齐齐摔落地上,崔琰被垫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的。扯到他结痂的伤口上了。
阿蛮赶紧从他身上下来,扶他起来:“对不住对不住,你还好吧?”
崔琰咬紧牙关:“无妨,小爷我身体好。”阿蛮见他唇色发白,赶紧扶他坐下:“别嘴硬了,你脸色都变了。到底怎么了啊?”
崔琰指指腹部:“这有个伤口,应是裂开了。”
阿蛮这才看见衣服已经被血晕染。她赶紧跑门口摇门,但等了半天都没人过来。她尝试着自己撞上去,但门纹丝不动。
“就你那小体格,还是算了吧。”崔琰虚弱劝道。
阿蛮回到崔琰身边,解开他的衣服。崔琰笑道戏谑:“这次该你负责了,看来不嫁给我都不行了。”阿蛮见伤口还在渗血,咬牙撕掉一块布料,赶紧给他止血:“闭嘴吧你。”崔琰这才噤声。
幸运的是,她干瘪的荷包里装了昨儿新配的金疮药。前两日,赵神医刚教了她调配药粉。她想着小桃平时手上总有这个伤那个伤的,她调配完三七粉、白芨粉、黄柏粉后装了一小瓶打算带回家。她赶紧拿出来,倒在崔琰伤口上。
崔琰这会儿已经毫无精神。最坏的情况来了,他开始发烧了。阿蛮起身准备继续撞门,崔琰这情况得赶紧看医生处理伤口,这可是要命的。
崔琰拽住她的衣角:“别走……陪我说会儿话。我能抗过。”
阿蛮不放心,崔琰继续道:“久病成医,我经常如此,无妨。我现在头痛难受,你陪我说会儿话。”阿蛮这才坐下陪着他。
“我三岁丧母。后阿爷新娶了贵女,生了弟弟和妹妹。我就成了家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个。虽然吃喝用度不减,但继母疏于管教,长至六岁,我便成了家中最顽劣的孩童。照此发展下去,以后定是个纨绔之徒。幸而得阿翁抚恤,将我带至身边教养,我才没有长歪。自幼我最渴望的就是阿爷问我一句‘儿寒乎?欲食乎?’,没有,这些都没有。全是问弟弟妹妹的,后来我长大了,跟他愈发陌生。待阿翁去世到现在,我们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崔琰迷迷糊糊絮叨了一通后睡着了。
阿蛮摸了摸他额头,还好烧退了。作为独女,她自小便得到了父母万分的爱。没想到崔琰身世如此可怜,自幼爹不疼娘不爱的。想着他说经常如此,心下愈发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