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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四时歌二(第2页)

她眯起双目,紧紧盯着裴照野沉静面色,试图从中找出一丝一毫的勉强,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含章娘子深明大义,气度过人,”萧允仪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她牵起裴照野右手,斩钉截铁道,“然此事非同小可,贞儿天家血脉,婚姻大事,须遵母父之命。本王虽为监国,亦不敢擅专。娘子心意,本王定当如实禀明母亲,恳请圣裁。然不论母亲如何决断,此番是贞儿亏欠裴氏,更是我萧允仪亏欠裴氏,本王在此立誓,必尽所能,补偿裴氏今日所受之委屈与折损。”

“殿下言重。”裴照野微微颔首,“照野静候陛下佳音。”

萧允仪含笑,缓缓起身,玄狐大氅带起一阵微风,“府中事忙,便不多加叨扰了。含章定要保重身体,来日方长。”

“恭送殿下。”裴照野垂首相送,姿态恭谨。

楚王仪仗悄然离去,带去厅堂内凝滞的威压。

轮椅被缓缓推回静思斋。门扉合拢,隔绝了外界。

静思斋内门窗紧闭,厚重的波斯绒毯隔绝了地气,数个银霜炭盆无声地散发着融融暖意。

然而空气却凝滞得如同胶冻,沉水香的清冽也压不住那份无形沉重。

案头摊着两份文书。

一份是楚王萧允仪亲笔所书的致歉信,言辞恳切沉痛,将罪责尽揽己身,字里行间流露出对胞弟失仪的痛心疾首以及对裴氏门楣的深深歉意。信笺旁放着一份礼单,南海明珠、赤金、前朝名画、各色贡缎……琳琅满目,价值不菲。

另一份,则是裴氏河东本家几位族老捎来的急信。素白宣纸上,字迹因仓促甚至带着墨点飞溅的痕迹,字里行间充满了惊惶愤怒——

含章吾姪:

终南山上之事,惊闻骇然,安阳郡君当众簪钗,行同狎戏,视我裴氏百年清誉如无物,此奇耻大辱,举族蒙羞!汝身为嫡宗之主,岂可默然受之?当速速上书,痛陈其非,请陛下严惩狂悖血脉,还我裴氏清白!切切,切切!

末尾署名亦是愤慨万分,力透纸背。

青梧侍立一旁,大气不敢出,目光在自家娘子沉静的侧脸和那封言辞激烈的族老信之间来回,心焦如焚。

裴照野面前摊开着府库的田产、商铺账簿。福婶侍立一旁,低声禀报着楚王送来的赔礼清单。

“大小姐,楚王殿下所赠财物,价值之巨,老奴粗略估算,足以抵我裴氏京畿三年田庄岁入。东珠、金银、锦缎、药材,皆属上上之品。”福安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色,“然如此厚赐,恐树大招风……”

“分。”裴照野沉声道,指尖在账簿上划过,“东珠百颗,赤金三千两,蜀锦二十匹,连同那支百年老山参,装箱封好,以我的名义,快马送回河东本家祖宅,交予族老处置。”

“是。”福安立刻记下。

“三姨母裴柔海,”裴照野指尖移到另一处,指肚轻点几下,“她不是一直想要京郊靠清河的那处温泉庄子么?连同庄子上三十户佃农的契书,划给她。再添白银两千两,吴绫十匹。”

福婶眼中掠过一丝了然:“老奴明白。三娘子得了这处庄子,想必能安分些时日。”

“还有五姨母裴清涟,”裴照野的目光落在账簿上一处不起眼的条目,“她家那不成器的女郎,年前在西市斗殴伤了人,苦主还在京兆尹那里咬着不放,拿我的帖子,去库房取那对三尺高的红珊瑚树,再封白银五千两,送去京兆尹杜大人府上。告诉杜大人,裴氏管教不严,给大人添麻烦了,些许薄礼,聊表歉意,请她务必秉公处置,不必顾忌裴氏颜面。”

“至于五姨母那边……”裴照野顿了顿,“将西市那两家生意尚可的绸缎庄,划到她名下。”

福婶飞快记录着,心中暗叹大小姐手腕狠辣,割肉饲亲,既为安抚,又作收买。

“至于剩下的……”裴照野扫过冗长清单,最终停留在几处田庄和位于东市的几间旺铺上。

她伸出苍白的手指,在账簿上圈出几处,“这几处田庄和铺面,收益尚可,一并划入众分账目。对外便言,为平息物议,弥补裴氏门楣因我受损之清誉,照野自请削薄私产,以儆效尤。”

“大小姐!”福婶终于忍不住低呼出声,眼圈微红,“这、这都是主母主君当年精心为您置办的产业啊!您身子还虚弱,日后用度……”

“无妨。”裴照野摆摆手,打断她后话,“田产商铺,死物而已。裴氏门楣不坠,方是根本。照此去办吧。”

“是……”福婶声音哽咽,深深一躬,捧着账簿退下。

裴照野靠回轮椅,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起袖中那枚冰凉的墨玉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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