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泛起鱼肚白,晨曦微露,长安的街道上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
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黎明格外清晰。
沈知意揉了揉酸胀的眼睛,透过车帘缝隙看着逐渐苏醒的街道。
旁边的裴昀正襟危坐,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似乎仍在思考案情。
“到了。”沈知意带着疲累的声音打断了裴昀的思绪。
马车在荣国公府门前停下。
沈知意掀开门帘,清晨的凉风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转头看向裴昀,发现他丝毫没有要跟着下车的意思。
“你不回去吗?”沈知意问道,声音里是一夜未眠的疲惫。
裴昀闻言忘了忘车外的天色:“不了,已经卯时了。”顿了顿他道,“我还有些事要查。”他的目光在荣国公府门前停留片刻,没再多说什么。
沈知意“嗯”了一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一夜又是查案,又是验尸,还走了不少山路。她确实累极了,急需休息。她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府门口走去,哈欠连天,脚步虚浮。
身后传来马车离去的车轱辘声。
裴昀走了。
走得到倒是快。案情紧急,连身子都不顾了。沈知意朝身后看了眼,摇了摇头,抬头敲响那扇朱漆大门。
不一会儿,门房张老头睡眼惺忪地开了条门缝。
“少夫人?”张老头显然没料到这个时辰会有人敲门,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看清是沈知意,又恢复了恭敬的神色,“您怎么这个时辰……”
沈知意摆了摆手,不欲多作解释,径直跨过门槛,朝着住所走了。
她没注意到,等她走远后,张老头迅速迅速关上大门,神色带着几分慌张地往后院方向疾步而去。
沈知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四下静悄悄的,丫鬟春桃也还没起来。
她顾不得多想,踢掉鞋子,连外衣都没脱就和衣倒在了床上,几乎是头刚粘上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
很快,日上三竿。
阳光明晃晃地穿过窗棂,刺在沈知意紧闭的眼皮上。
她抬头遮了遮阳光,睡得迷迷糊糊的她猛地一个激灵,骤然惊醒。
下意识侧头看了看窗外,日头高挂在院中那棵老槐树的树梢上,看位置,少说也过了巳时!
“完了!”她一个激灵坐起,“还没给裴康氏请安!”
沈知意懊恼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在乡下时,她跟着母亲习惯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但昨夜过了卯时才回来,导致今日人一下子睡过了头,竟忘了今日还要晨昏定省这回事。
正当她手忙脚乱要下床时,门外传来压低声音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