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墙上悬挂的王庭布防图:“鹰塔每一层都有重兵把守,塔顶还有高昌派来的神射手。我们的人尝试过从外墙攀爬,但……”他露出痛苦的表情,“三名最优秀的狼卫牺牲了。”
阿史那贺鲁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莫多这个叛徒,竟敢勾结外敌囚禁皇叔!”
沈知意凝视着布防图,突然指着一处:“这里是什么?”
她指着一处连接鹰塔与主殿的空中廊桥。
“那是王后廊桥,早已废弃多年。”□□解释道,“当年王后喜欢在那里赏月,后来……”他看了眼王子,没再说下去。
沈知意敏锐地注意到阿史那贺鲁眼中闪过的痛楚,但她此刻更是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廊桥结构还稳固吗?”
□□一愣:“应该还算稳固,但上方都有重兵把守。”
“不一定要从上方进入。”沈知意轻声道,“我们可以从下方。”
阿史那贺鲁眼睛一亮:“你是说……”
“月隐之时,从廊桥底部攀爬过去。”沈知意指着图上标注的巡逻间隔,“叛军每半个小时换岗一次,中间有半刻钟的空隙。”
□□震惊地看着这个看似柔弱却提出大胆想法的中原女子:“这太危险了!廊桥离地二十丈,一旦失手……”
“我会攀岩。”沈知意平静地说。
从前与母亲行走在乡野,为了抵达案发第一现场,什么样的地形没走过。
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去!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不可!”阿史那贺鲁断然拒绝,“这本与你无关,怎可让你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为我们冒险。”
沈知意先前踏出一步,对着在场所有人:“可是在场各位都没有我体型轻便,也没有我小巧,能够更好地隐藏。敢问,谁会比我更合适?”
在场无人不噤声。
阿史那贺鲁眼眸深邃,沉思片刻后,突然转向□□:“召集所有能行动的狼卫,分三路行动。一路佯攻地牢,吸引叛军注意;二路埋伏东门,准备伏击高昌援军;三路……”他看向沈知意,“由我亲自带领,从廊桥潜入鹰塔。”
计划迅速敲定。
沈知意换上了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将匕首绑在大腿外侧。
阿史那贺鲁递给她一副特制的皮手套,掌心涂有树脂,方便增加摩擦力,有助于攀爬。
“月隐之时行动。”阿史那贺鲁看了看天色,“还有半个小时。”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沈知意检查随身装备,突然问道:“殿下,你为何突然离开大昭?”
阿史那贺鲁苦笑:“一方面是无法联络上太后,沈墨康一直在追杀我们,不如离开;另一方面,我在长安得到消息,叛军与卷土重来的高昌人联手,新继位的皇叔也被囚禁,形势紧迫。我急着赶回来救人。”
沈知意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一个事:“你还记得哈单吗?”
“哈单?”阿史那贺鲁沉痛,“他是我的副手,此次,被沈墨康在长安杀害。他怎么了?”
“哈单求见过长公主殿下,给了长公主殿下一副佛像,你们伏俟人不是从不信佛的吗?这是为何?”
阿史那贺鲁眼中闪过迷茫之色:“这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去求见长公主是为了联络上太后。也许那是给太后的礼物?许是太后入乡随俗,信上了神佛?”
沈知意不置一词。
阿史那贺鲁叹息:“此次如果能成功,我即刻让皇叔写下国书,陈情你丈夫的冤屈与沈墨康的罪状。你放心,我不会食言。”
沈知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