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一个臣子推行,哪怕是高居相位,也未必能成,但皇帝亲自施行,又这皇帝,是夏侯弲这样雄才伟略,以严明刚猛之道治国的君主,改革必定能成。国师,我,太史局,就是全将星相改成大凶,结果也不会动摇。”
陆远声气要醋不醋,听起来有种矛盾感:“你对皇帝,评价很高。”又问:“如我是这凡人皇帝,你还是阁主。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若你是皇帝,我是你的阁主,便天相大凶,我愿冒欺世之罪,改大吉。”
陆远失语。
“陆远……啊?”屈景烁倏然捂住口唇。
“阁主,先斩后奏是我不对——”
他的史莱姆·陆远在扩张。
“我要变大了。”
陆远这个形态。
实在太犯规。
“史莱姆·陆”,小的时候能夹在胸肌之间,大的时候能包裹全身。
“远远……”屈景烁感觉一件水做的贴身衣裤包裹住了自己。
“叫夫君。”
薄层还在蔓延,快要连袜子的部分一并连成。
“夫君……”
陆远本还想问究竟是谁来着。
现在完全抛到九霄云外。
温温的史莱姆不断变热。
很快,陆远发现,似乎不必问了。
紫宸殿散小朝会后,景烁回他的宫殿。四下再无外人,陆远恣无忌惮。屈景烁被放开已经是午后。从午后开始睡,大概是被闹得狠了,他的景烁醒来,夜色已至。
景烁来上书房,边以送宝砚为名,边说起了一人。
史莱姆陆躺在阁主胸前。
桌案后的皇帝一脸严肃。
皇帝接过自己才给阁主的宝砚,完成了一次左手倒右手的体验,听着自己的阁主打小报告:
“在秘阁查阅典籍时偶然听见裴国师的学生在跟镇国公世子谈话,提及陛下新令,镇国公世子……隐有微辞。”
屈景烁目光陡然落在皇帝的御案上。这字迹?
——“犯公主帷帐者,死,污公主蟾光者,死,辱公主侍从者,死。”
陆远降下的陨石上,天宪字迹跟这皇帝字迹,竟有八分相似。不过是天宪上字迹,银钩铁画,杀气更多,认真更多,皇帝此刻批注的字迹潦草些,轻松些。
史莱姆体翻转了个身。
皇帝关上奏折,问思索中的阁主:“除了对新令不满,还听到什么?”
回神的屈景烁一秒入戏。
屈景烁眼神慌乱,想要替谁掩藏一般:“没有了。且我只听到镇国公世子说话。针对新令这个话题,国师的弟子始终没有开口。”
“也没有反驳。”皇帝说。
屈景烁仓惶:“陛下!国师何等人物?门下弟子也必不会轻易受人诱使,犯下干扰新政、结党营私、欺君罔上的大错!陛下,我说这些,不过是让您小心镇国公等人,可绝不是为了让您怀疑国师大人和他门下学生!”
他好像真的很担心皇帝怀疑国师。
但是——
陆远的史莱姆体趴在屈景烁胸口一路。
陆远自然听见了国师学生,就是前次宣政殿上被裴清淮当众炸裂星盘,变成焦黑状的弟子,其实是答应了在观测数据上动手脚的。然而,那个国师学生答应对方动手脚的条件是:
镇国公府及不满新政的势力要帮他坐上国师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