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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闷鸡吃白米(第1页)

这年头权贵家的地窖,就是用来存放冰块的,没有之一。

因为金银财帛哪里都能弄,随时都能弄到。

粮食只要不是灾年,粮仓里多的是存货。

但没有冰块的夏天,那就非常难熬了。

只有地窖里。。。

冬雪初融,沙洲上的胡杨林泛出嫩黄。阿禾立于书院讲台前,手中捧着一封由南海快船递来的信笺,纸面已因海水浸润微微卷曲。信是交州渔村幸存者黎阿嫂所写,字迹歪斜却力透纸背:“……坟头草长三尺,我儿每夜啼哭问娘何在。然昨有孩童持《双碑定法》抄本至寨中,说远方有人为阿黎正名,官府亦赔了屋基银。我不识字,但知这世道,终究不是全黑。”

阿禾读罢,久久不语。她将信收入袖中,转身望向窗外??学生们正围坐在新栽的红柳下诵读律条,声音清朗如泉击石。阳光穿过枝桠,在他们肩头洒下斑驳光影。那一刻,她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自己蜷缩在敦煌地牢角落,听着母亲断气前最后一声轻咳。那时她以为,沉默是生者的宿命。如今才懂,言语本身即是一种复活。

当日午后,乌仁娜带人押解一名俘虏入院。此人原是交州郡守幕僚,逃亡途中被丝路商队识破身份,经安南道辗转送至敦煌。他披发垢面,跪在公议坛前瑟瑟发抖。阿禾未令动刑,只命人取来一盏油灯、一本账册、一支毛笔。

“你可知此为何物?”她指着账册问道。

“是……盐税奏报副本。”

“错。”阿禾翻开内页,“这是伪造文书。第三页‘亩产盐量’数字涂改三次,墨色深浅不一;第七页用印位置偏离钤记格半寸,且印泥含朱砂过重,非官方制式。更不必说‘民夫徭役清单’上,五百壮丁签名笔迹竟出自同一人之手。”她抬眼直视对方,“你在郡衙当差八年,会看不出这些破绽?”

那人额角渗汗,低头不语。

“你们烧村夺网,是为了掩盖什么?”阿禾声音不高,却如刀削木,“真正的盐田收益去了哪里?为何账目虚报三成,而国库仅得其七?”

良久,幕僚忽然抬头,眼中竟有泪光:“我说了,能活吗?”

“不能保证。”阿禾平静道,“但若不说,今日之后,你的名字只会出现在罪证录里,无人记得你是谁。若说出来,或许百年后还有人念一句:他曾说出真相。”

篝火燃起时,供词已完成。据其交代,交州盐利早已被江南数位高官暗中瓜分,每年通过海舶运往倭国换取铜钱,再以“海外贡金”名义回流建康,充作私库。地方强征百姓劳役,实为掩人耳目。那场屠杀,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朝廷特派监察使下达的密令:“务绝根株,以免讼端蔓延。”

启明听完全程,脸色铁青:“原来连周大人也未必知情……我们面对的不只是地方贪腐,是一张从岭南直通宫闱的利益网。”

赵元礼冷笑:“那就撕开它。既然他们靠海运洗钱,我们就让整条海上丝路都知道这条血路是怎么铺出来的。”

阿禾点头:“启动‘潮音计划’。”

次日清晨,五艘改装渔船自敦煌附属港启航,分别驶向广州、泉州、交州、夷洲(台湾)、占城。船上载的不是货物,而是由律佐与说书人组成的宣教团。每人携带一部《盐案始末实录》,外加三百份摹刻陶版。这些陶版可沉入海底长期保存,亦可埋于滩涂待潮水冲刷显露文字,谓之“海语”。

与此同时,《渔娘断网》皮影戏新增终章:幕布上,一位白发老妇乘舟漂洋过海,将染血的渔网投入深海。忽然海面翻涌,无数冤魂浮出水面,手持竹简齐声吟诵律文。天际雷鸣电闪,一艘挂着“御赐”旗号的巨舰轰然断裂,沉入漩涡。最后画面定格为一行大字:“盐出于海,法归于民。”

此剧在泉州首演当夜,台下观众中有十余名退休盐吏当场痛哭。一人撕去身上锦袍,高呼:“我曾亲手篡改产量报表!愿赴官府自首!”消息传开,沿海十五个盐场接连爆发罢工,工人举着《双碑定法》要求核算真实工酬。更有渔民自发组织巡逻队,拦截可疑货船,发现其中两艘装载的并非海盐,而是镣铐与刑具??竟是准备用于镇压后续抗争。

三月之后,建康朝堂再起波澜。周大人联合都察院七名御史,呈递《查核岭南盐政疏》,附带三百封民众联名信、十八处盐场实地勘验图、以及一段由盲眼琵琶师凭记忆记录的审讯录音(其兄曾任交州狱卒,死于“意外”)。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然而反击随之而来。某夜,敦煌驻建康联络点突遭大火,两名留守律佐重伤,珍贵档案尽毁。纵火者留下一张烧焦的纸片,上书:“止语者生,言法者死。”

消息传回,书院一片肃杀。乌仁娜当即召集护卫队,提议封锁边境,缉拿细作。阿禾却制止了她。

“他们想让我们怕。”她说,“可越是恐惧之时,越要开口说话。”

当夜,阿禾亲自主持“千灯共读会”。全城百姓提灯聚集广场,每人手持一卷《双碑定法》,在寒风中齐声朗读。烛火连成一片,宛如星河落地。孩子们把陶片串成链条,挂满城墙,每片刻一字,拼成完整法典。远处山岗上,巡夜士兵望着这光景,默默摘下头盔行礼。

七日后,奇迹发生。一名曾在交州服役的老兵,冒险潜入军械库,拍下秘密账本照片,藏于鱼腹之中送出。证据显示,近三年来,岭南驻军竟从未领取足额军饷,缺口高达百万缗。而同一时期,江南某贵族庄园却新建十三座冰窖,专储海外珍果。

“军饷养豪宴,盐利喂私囊。”赵元礼咬牙道,“这不是腐败,是系统性掠夺。”

阿禾凝视地图良久,忽问:“今年春汛,珠江口淤沙情况如何?”

启明一怔:“据报比往年严重两倍,多处航道堵塞。”

“那就对了。”阿禾冷笑,“他们抽干河水引渠灌盐田,破坏自然水系。百姓失渔失业,岂能不反?所谓‘谋逆’,不过是求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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