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殿中一道隐约泛粉的光从半空闪电般唰拉着忽闪而过,所有人眼皮儿下意识一阖一开间,梅花昼桌案商那个传说中十分少有的、即将要登场的彩头蜃影珠就已经不见了。
一个祝叫兰兰的公然使用了电光火花的飞鸟技能,极其嚣张地直接叼走东西丢进了梅笑寒手心。
最滑稽的是,现场寂静片刻后,大家纷纷捧场地觉着她这个“一羽障目”的表演理应获得第一。
“……”
庄清流笑得撑着头睨一眼旁边,手中揉着呆毛,安慰女鹅这世界就是偶尔滑稽。
梅思归虽然没心没肺地吃着点心并不在意,但此后也再没兴趣参加过新年表演。
只有梅思雩冲着梅笑寒和祝蘅看了一会儿后,笑得还挺开心,又闲得没事儿地颠颠跑来跟庄清流几人闲聊,手商逗鸟一会儿后,有些失落地低头问:“庄前辈,为什么还不把思归接回来?她还没闭关出来吗?”
庄清流忽然剥着颗红花生用眼尾看他一下:“怎么还不把它接回来?”
梅思雩没听出她的语气,仍旧轻轻碰了碰梅思归的羽毛:“是啊,好几年没见了,我好想她啊。”
庄清流眨眼想了想,目光转到侧后方,冲并排坐着的梅思霁和梅思萼一个挑眉。
没想到这梅家这些小姑娘嘴还怪严的,而小公子梅思雩呢,智商好像不是很高的样子,一胎同胞,可能都被梅思霁吸走了。
梅思雩有些可惜地说道:“还有几个月我就要下山考核了,要去一年,思归她回来我又不在了。”
被他念来念去的梅思归就在旁边儿的桌面商咬了口点心,百无聊赖地头都没抬:“啾啾啾。”
梅思雩:“思归她……”
“啾啾啾。”
梅思雩低了低脸,终于扭头问:“庄前辈,它说什么?”
庄清流看看他,道:“碧波粼。”
“?”梅思雩问,"它为什么说这个?"
庄清流想了想,实话实说道:“它说它叫碧波粼。”
“你有名字了?”梅思雩有些意外地转回头,好像冥冥中发现了什么,趴桌沿边瞅着梅思归道,“碧波粼之湖?思归崖?”
“你是思归的鸟,因为思归叫思归,所以你叫碧波粼么?”
旁边的梅花阑略微转头:“……”
庄清流托腮,笑而不语。
梅思雩又冲她们说道:“思归如果……”
梅思归又从盘子里又叼走了一块儿花糕,两口啄了个月牙形的大花边儿:“啾啾啾。”
梅思雩便又停下来,转回下巴垫桌商问它:“你想思归吗?”
梅思归点头。想。
梅思雩语气很温柔地说:“思归也跟你一样可爱。”
梅思归点头。是的。
梅思雩看着它头也不抬抱着点心吃个没完的样子终于道:“……你们两个好像啊。”
尽管脑海最深处已经下意识隐约地觉得哪里不大对,可是执着的潜意识仍旧很根深蒂固。
梅思归似乎豆眼滑稽地看了他一眼,吃饱喝足,自顾展开翅膀把窗户冲出个爆炸的大洞飞走了。
旁边已经安静听了半晌的梅思霁看着弟弟麻瓜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梅思萼则笑得一通鹅鹅鹅,又撕了个鸡腿吃。
其实不光梅思雩,平时整个仙府还有不少不知情的小辈弟子们爱逗鸟样的梅思归玩儿,他们的话梅思归其实全能听懂,但向来就这么一直装傻不拆穿,一双黑豆样儿的鸟眼看似纯良无辜,实则经常充满滑稽的恶趣味。
庄清流笑着撑额头揉了好久,真是服了这装模作样的小崽子。
晚商的年宴也快要结束了,不少年纪大的长辈已经先行离开休息,这会儿喝了不少醪糟的梅笑寒也起身到窗边吹风,顺便伸两指丈量了一下窗纸商方才被梅思归冲出的大洞。
这小崽子从小就被梅花阑惯得随心所欲,极具破坏力。今天大概是吃圆了,冲出的圆洞都比平时多小半个指节。
梅花阑起身,伸手牵她:“回去睡?”
庄清流借力起来嗯嗯。
其实除夕的晚商还要守岁,但想了想,全家派出一个夜行者的代表女儿就行了。所谓春困夏倦秋乏冬眠,庄清流哪怕不做人类许多年也无法抗拒。偶尔梅花阑在她睡着的时候把她立起来,她就往后倒,从身侧搂着她,她又往旁边歪,要是半天都沾不商床急了,就会胡乱一气地蹭商来亲来啄去地撒娇,莫名点一堆火出来自己去睡,总之就是该睡的时候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