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雪点点头又摇摇头,下个瞬间倏然抬手,捏上他两边脸。
沈卿尘没挣,好脾气地由她又搓又捏,音调低着:“现下呢?”
“认不出来。”江鹤雪看他几秒,忽然揽住他的颈,把他压低。“可你生得好合我心意,我想亲你。”
绵柔的唇随即贴上,她舌尖撬开他齿关,与他的勾缠。
沈卿尘双手撑在椅缘,没碰她,只目光深锁着,瞳色不复素日浅澈,暗得发沉。
“闭眼。”江鹤雪稍退开,命令。
他不依,偏首躲了她要继续的动作,执拗地问:“可认出了么?”
江鹤雪不满他躲,存心摇头。
又对视了片刻,沈卿尘直身,拉开门为她要了碗醒酒汤。
辛辣的生姜味钻入鼻腔的一刹那,江鹤雪本能地皱了脸,向后缩:“我不喝,不要姜。”
沈卿尘一手攥住她的肩,不允她躲,另只手执起玉箸,挑择碗中的姜丝。
挑净了,又重新以玉匙舀了,吹凉喂她。
醉醺醺的江鹤雪较素日更娇蛮,左右偏着头,硬是不喝:“我没醉……”
下颌忽然被他掐住,下一瞬,柔润触感覆上唇瓣。
齿关被他撬开,温热的醒酒汤灌入,生姜辛辣,橘皮甘冽,连带以净口香汤的清甜。
一口咽下去,江鹤雪人都懵了,甫一被松开,立时抢过醒酒汤碗,也不顾姜辣了,“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讨厌。”她喝完了,恹恹一趴。“长得再漂亮,冷脸也要被讨厌的!”
“醒酒了吗?”沈卿尘只是问。
江鹤雪趴了会儿,由着视线慢慢回焦,才点了下头:“你为何在这里?”
“和姜公子谈公事。”沈卿尘答了,目光示意她开口解释。
“和乾乐上街逛,恰巧撞见傅妄,便一同用个晚膳。聊上头了,多喝了点。”江鹤雪眸光坦坦荡荡。
沈卿尘将唇角不虞地抿起。
江鹤雪瞧出,只觉莫名:“不成?我与傅二、与乾乐都是幼时旧友、莫逆于心,便是相约同饮,也无妨吧?”
“无妨?”
分明她同傅妄离得那般近,脸都要碰上脸了,还同他说“很爱很爱”。
他读得懂唇语,更知晓寻常友人之间绝不该如此。
她是他沈卿尘的妻,她前几日还口口声声同他说爱,如今怎能转头去同旁人说?
“凶什么凶。”江鹤雪不满地一瘪嘴。“你也多笑笑嘛,我喜欢。”
沈卿尘不依她,唇线依旧抿得平直。
她是喜欢他笑,还是喜欢那个成日里呲牙笑得失仪的傅妄?
还是——因着傅妄成日在笑,才也喜欢旁人笑?
但沈卿尘从不会咄咄逼人,遑论是她。
他只是问:“今日除夕,回府么?”
江鹤雪摇头。
她的香珠还在阮月漪府中晾着,今日回去串好,才能赶在明日,大年初一时,将许诺他的年节礼给他。
但她要给他个惊喜,这话不可解释。
“那你只要他,”静默良久,沈卿尘忽而低声。“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