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琼。”沈卿尘低低唤了她一声。
“你分明知晓,即便用了药、扎了针,也难有你亲自帮我有成效!”江鹤雪以婆娑泪眼瞧他。“你为何不愿帮我?”
沈卿尘抬手,指腹将她面上泪珠拭去。
“我当年没种守宫砂。”江鹤雪忽然道。“并非失贞不自爱。”
“我并无此意。”沈卿尘反应过来,解释。
江鹤雪眨了眨眼,努力让零落的理智拼凑些许。
“总要先相爱,才能敦伦”。他推拒得一如新婚夜,令她忽而想起那回的话。
他还不爱她?
那往昔温情的点点滴滴算什么?
江鹤雪不愿费心去想,分开绞在一处的双腿,撑着力气下榻:“你不帮,我去寻旁人!”
“你想去寻何人。”
“傅妄!”江鹤雪赤足踉跄着向门边走。
青原香牌是他予的,她不信青原人都不燃丁香,定会有解决的药物……
手腕忽然被紧紧扣住,身体被转回,她被拉进浸透冷香的怀抱里。
“不许去寻他。”沈卿尘强硬道,嗓音又冷又哑。
“你又不帮我,凭何不让我寻他?”江鹤雪又气又燥,神思被折磨得几欲断裂。“松手!”
沈卿尘一寸也不松,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碎在他怀中。
他定定望着她的眼睛。
凝夜紫的瞳仁,素日里晶亮娇媚,望向他时映出的身形清晰分明,好似眸中可以只有他一人。
这一生,每一生,如他多年来所期许,所渴盼那般。
可而今这双眸涣散,好似在望他,又好似没有,总归其中丁点寻不见他的身形。
沈卿尘扣紧了江鹤雪的手,垂了睫。
他知晓,她而今不过需要一人,助她纾解。
是他也罢,是傅妄也罢……她亲口说的。
而他小肚鸡肠,心胸狭隘,龌龊无耻。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私欲。他容不下他们之间再多一个人,任何一个人。
她只准有他一个。
无论是夫婿,还是以色侍她的宠伶,都只能是他。
她予他任何身份,他此后都将悉数认下。
断不会再如初见时那般倨傲无礼,对旧友与情郎的身份都回拒。
但今夜,他清楚,他的身份是色伶。
分明是自己做的选择,可喉间窒涩,沈卿尘将她更紧地拥入怀,鼻尖蹭在她颊侧,眼瞳也无名泛着酸意。
棘刺终是结结实实地扎进了心脏最柔软的一处,疼痛向四肢百骸蔓延。
沈卿尘重复着,嗓音颤抖,不复往日的平稳:“琼琼,不许去寻他。”
“我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