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云王回答,皇后冷冷道,“因为你比你兄长好摆布。一开始你外祖父也试图操控太子,可太子却给了他八个字。太子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彼时,他才三岁,却能看穿你外祖父的挑拨,用论语告诫他,君有君责,臣有臣义,臣子当尽忠职守,你呢?你背着父母与居心叵测之人来往,做伤天害理之事,被揭发后无丝毫悔过之心。这些年看着我为你兄长忧心,你可曾对母后有过一丝不忍?你派人刺杀你兄长,知他吃尽苦头,你可曾有过一丝心软?你如此不顾念兄弟之情,你兄长本可直接杀了你,却将你交由母后与你父皇处置,而我们只是将你幽禁,已是愧对你兄长,你还敢有何不满?”“不可能!”云王连连摇头。皇后苦口婆心的话,他全都选择性地听了,满脑子都是太子也是父皇的儿子,母后又在夸赞太子,贬低他。那他还有什么希望争那个位置?“你骗我,母后,你就是偏心,若他也是父皇的孩子,那他一个奸生子有何资格为储?”若是平日,他定不会在这个点上,鲁莽说出这种话,可谢霆舟先前故意让帝后疏忽他,加之皇后对他的判决,让他失了理智。“啪!”一巴掌扇在云王脸上。原本因腿伤虚弱的人,被打得眼前一阵发黑。皇帝气得脸色铁青,“他是你嫡亲兄长,你怎敢如此说他。”他不敢公开太子身份,就是担心世人非议,可他万没想到,瞧着最听话良善的老二,竟会骂自己的哥哥是奸生子。连带着他这对父母也一并给骂了。他担忧地看向皇后,见皇后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忙附身要将人抱起。就见皇后双手捂着脸,浑身颤抖,“是,都是我的错,那日,我该了结自己,不该苟且偷生。害的长子今日才知自己身世,昔日吃尽苦头,害的你们兄弟失和,还连累你父皇,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别胡说,这怎是你的错,是这小子品性有问题,也是为夫教的不好。”皇帝狠狠瞪了云王一眼,皇后用了那么多年才走出当年的阴影,都怪这混账。他真恨不得就让他这样死了算了,可狠不下心啊。但竖子不罚不成器,他冷声同谢霆舟道,“既是他自导自演的刺杀,那他这条腿就不必再站起来了。”或许腿残了,他的心才能安分。谢霆舟点了点头。父皇不吩咐,他也是如此打算的,否则为何要亲自给他治伤。云王闻言,急了,“父皇,您不能这样对儿臣,儿臣不想成为残废。”皇帝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听他说,直接抽手砍在了他的脖子上。云王晕了过去。皇帝又专心安抚皇后,只是效果并不理想,他求助的看向谢霆舟。谢霆舟丢下缝了一半的针线,蹲在了皇后身边,“母后,其实儿子已经猜到了,儿子不怪您。儿子不觉得自己的身世见不得人,相反,儿子感激您,感激您给了儿子性命。”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母后那日受到的屈辱,可父皇告诉他,母后从未想过落了他。在秋猎那件事前,母后虽对他比两个弟弟严厉,但也从未表露过一丝厌恶和怨怼。谢霆舟不是女子,无法真正与皇后感同身受。但。“儿子更不会看轻母后,相反,儿子敬佩您,经历过炼狱,亦能好好活着。”他伸手,从侧轻轻拥住皇后,“儿子也心疼您,只恨生的晚,不能为您报仇。”皇后哭声渐停,她缓缓挪开手,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谢霆舟,嘴唇翕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得知她经历过那次的事,还怀了身孕,她的父亲让她了结自己,以免事发丢了郑家颜面。她不甘心,她舍不得死,母亲便跑到宫里劝她,“你堂堂皇后,被牲畜玷污,又和小叔子有染,如今还怀了小叔子的种,我们让你死,是为了你好。你却不知廉耻,还要将那野种生下来,你就算不怕世人嘲讽,难道也不怕将来这野种嫌弃你吗?”后来,先皇死了,她成了小叔子的皇后。父母又来劝他,“这孩子到底来的不光彩,流掉吧,否则将来他身世曝光,你的那些龌龊事也瞒不住。你还指望他能体谅你不成,世间哪个人得知自己的母亲有过那样的经历,能不嫌弃的?等他将来被世人唾骂时,他定会怨恨你生下了他,何必呢。”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她怎么舍得不要。她没听他们的话,坚持生下了孩子,可他们的话到底是入了她的心。也因她自己觉得自己脏,做梦都是太子眼带嫌弃和怨恨的眼神。被儿子嫌弃怨怪是她的噩梦,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会被那噩梦惊醒。可现在她的儿子告诉她,他不会看轻她,甚至感激她生下了他。,!皇后扑进谢霆舟怀里,哭的声嘶力竭,“对不起,母后对不起你,对不起……”她生下了他,却没能给他一个正常的家,在他被人陷害时,没能护住他,如今,更是没有给他一个交代。“母后实在是个失败的母亲……”谢霆舟心头亦很复杂。经历过秋猎和这些年的逃亡,他的心境早已发生了改变,早已不是年少时,那个渴望母亲疼爱的少年。故而回到皇宫后,他和皇后之间客套疏离,总差点什么。可看着皇后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他发现,他依旧那样在意母亲。只不过如今的他长大了,不再需要母亲的疼爱,却可以反过来护着母亲,心疼母亲了。“母后,莫哭了,哭肿了眼睛该不好看了,儿子还想请母后替儿子前往忠勇侯府说亲。毕竟,儿子只有母后一个母亲,也只有母亲替儿子操办这些。”皇帝忙配合,“对对对,莫哭了,孩子愿意成亲是好事,你顶着哭眼过去,人家侯府还以为咱不同意这婚事呢。儿子长这么大,可没让我们操过什么心,这婚事我们可不能让他失望了。谢邦那小子不是个省油的,咱若不尽心,说不得他得尥蹶子不嫁了。”“父皇,不是忠勇侯不嫁,儿子要娶的是叶桢。”皇后听得父子对话,情绪渐渐缓和过来。谢霆舟又安抚了几句,便让皇帝带皇后离开,他继续给云王缝合。皇后眸色沉痛的又看了眼云王,离开前道,“贬为郡王幽禁终身吧。”老二既生出了野心,这些年应没少暗里筹谋,没了亲王爵位,想来那些追随他的人也会动摇。皇帝同意,心里想着郑家那边也得惩治惩治。两人离开后,谢霆舟运起内力直接将云王的膝盖骨震得细碎。云王被痛醒,还没叫出声,就被他再度劈晕。将伤口缝合后,由陈伴君亲自送回云王府。谢霆舟则陪着叶桢回侯府。这次没有避嫌,光明正大。忠勇侯得知叶桢被刺杀,也从军营赶了回来,见她没事,忙问道,“是谁要害你?”谢霆舟替叶桢回了,“云王。”“二哥为何要害郡主?”刚赶来的宁王不解。他今日出城游玩,回来就听说二哥受伤被抬进宫了,正要赶去宫里,就听说人已经被抬回了云王府。等追去云王府,却发现云王府被禁军围了,云王不得出,外人也不得进。是太子下的令,他听说太子来了侯府,便又赶来了侯府。“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二哥从未害过人。”谢霆舟看向他,“没有误会,他想刺杀叶桢,再假意救她,好让侯府欠他人情。”“二哥要侯府的人情做什么?”谢霆舟没打算替云王隐瞒,“争储,且这些年他一直在收买宫廷暗卫和前武德司指挥使刺杀我。”“这……怎么可能。”宁王难以置信,谢霆舟知道他和云王感情深厚,“其中细节你去问母后吧,顺便陪陪她。”“母后又怎么了?”宁王有种天塌的感觉,怎么他才走了一日,家里出了这么大事。谢霆舟没再多言,随叶桢回了梦华轩。宁王更看不懂了,太子不是:()守寡三年重生,全京城跪求我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