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志向远大,民女自愧不如。”明玉将双手交叠,带着几分郑重,朝着皇后躬身。
没想到这皇后看似柔柔弱弱,实际上却心中甚野,敢于跳出常规人言。
玉京同明玉一般,对皇后多了几分钦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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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在皇宫中已有传授皇后剑术已过一月,明玉几乎都要忘记自己的亲人还远在战场。
“明玉,你说你父兄能打一场胜仗吗?”
练习完剑术,皇后将手中的木剑放下,侧身坐在庭院中一个石凳上,金乌高悬于顶,葱茏的树影将皇后的身影包裹在暗处。
明玉走到皇后身侧,脑中回想起出征前,父母同他们兄妹二人商议出征时如何应敌。
“娘娘不必忧心,我父母征战沙场多年,定然会带着好消息回京的。”明玉如是说道,不仅是讲给皇后听,也是讲给自己听。
“明玉竟对你父兄如此有信心?”皇后扬眉,朝着守在外的宫女挥手示意。
一位宫女走到二人身侧,从袖中取出一张阵舆图,摆放在皇后所坐身侧的石桌上。
“本宫听陛下说,这些天明将军的军报不甚明朗,似乎是被敌军折损不少兵力。”皇后看着阵舆图,将染着凤仙花汁液而显得红嫩的手指指向图上一处画着旌旗的地方。
顺着皇后的动作,明玉将视线落在她所指之地。
战场变数无穷,纵然是提前商议,也免不了变数,折损兵力也是兵家常事。
心中思虑被明玉压下,她定睛一瞧,皇后所指之处,正是当日他们商议兵法之地。
“娘娘不必担心,我父母早已准备好应对此地蛮族的法子,明家军一定会取得胜利,不让牺牲的战士白丢了性命。”明玉心头的慌张稍稍松下几分,此时一阵清风陡起,将树影拨动,斑驳的阴翳扫过明玉的脸颊。
“不知明玉可知,明将军准备了何种法子,竟然能在如此复杂的地势取胜?”皇后伸手撑着自己的脸颊,侧靠在石桌上,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明玉所言。
“此地地形复杂,父亲曾经带兵勘察过地势,若是敌军提前埋伏,恐怕我军贸然出击,定会死伤惨重,但母亲认为可以从这里绕开。”明玉伸手指向那旌旗旁的一处河沟。
“你是说,声东击西?”皇后有些诧异地抬眸,看着明玉的面庞。
“正是,但我军会率先派将士们爬上山崖,准备火箭,防止敌军偷袭。”明玉继续开口说道,双眸宛如夜幕下的星辰般闪烁。
她自小跟随母亲研读兵书,本想同母亲一般,持剑纵横沙场,只是今日受困于皇宫……
玉京感受到明玉心中对于征战沙场的野心,默默垂下眼帘。
“明玉竟有如此才识,本宫定然要将你的才华告知陛下,让你当上我朝的女将军!”听到明玉对于战场军法所言,皇后眸中似有野火烧起,炙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民女不才,岂敢自夸,实在是难受娘娘如此青睐。”听到皇后兀地口出如此称赞之言,明玉瞪大了双眸,连忙抱拳跪在皇后身前。
“明玉既然有行军之才,自当用在沙场上砍杀敌军,守护我朝百姓。”皇后笑意盈盈地伸手将明玉扶起来,伸手将阵舆图抓起来,示意宫女将其收回去。
这皇后当真是与众不同,想必定然会受后世盛赞,玉京同明玉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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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二小姐!快跟咋家走吧!”一个齿高气昂的太监站在明玉身侧,用下巴尖对着明玉。
“不知大监有何要事?”明玉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太监。
在皇宫中这一个月,她见过许多神色各异的太监宫女,对蓦然出现在她所居寝室中的太监并未生出什么戒意。
“二小姐跟咋家走便是,可莫要多问些有的没的。”那太监还是一副鼻孔朝天盛气凌人的模样,让玉京察觉几分异样。
这皇宫之中何人不是趋炎附势,明玉是皇后面前的红人,竟会被他如此对待?
莫非这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
明玉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此时天还未亮,一轮圆月悬于夜空,明玉跟随着引路的太监穿行与寂静的皇宫中。
这方向,似乎不是皇后的坤宁宫,这里,莫非是太极殿?
心中直跳,明玉眨眨眼,双手交叠在一起,眼神不断从周身的建筑上扫过,若是得罪皇帝,恐怕不仅是她,就连远在边疆战场的家人也会被连累。
莫非皇后同她习剑之事,并未向皇帝言明,而是背地里偷着学的吗?
所以今日皇帝突然发现,要怪罪她这个教授皇后剑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