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力道勒的苏曼华生疼,她声音柔得不可思议,“唐敬安,你就别去了,在花婶儿这儿陪着我,我带着老支书去一趟,好不好?”男人好一会儿才会恢复平静,“我也去。”苏曼华担忧地看着他。唐敬安想笑却笑不出来,苏曼华伸手与他十指相扣,“别笑了。”唐敬安红着眼眶点头,“曼华,我没事儿,别担心我。”唐平安不在,侧屋只有陈凤仙在。上一次见面还是生唐兜兜唐稳稳之前,不到两年时间,这个老妇苍老了不止二十岁,身上也脏污得不行,一点体面都没有了。苏曼华却觉得她活该,她恨不得活剐了这母子俩。唐敬安没让唐支书声张,只他们三个人去。陈凤仙看见三人,含糊不清的说了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话。唐敬安嘲讽地扬唇。他放开苏曼华的手,立在她身前,昏暗的屋内将他的脸映得晦暗不清。“唐平安的病早就好了,你是放任他瞒着大家,让我继续背负骂名还是你不知情?”陈凤仙瞪大眼睛,“胡说!你胡说!”这句唐敬安听懂了,他面无表情,一丝生气也没有地看着亲生母亲,“唐中山惊了野猪群,把事情栽倒向雪和远方身上,唐平安也参与了进去,你参与了吗?”陈凤仙从床上站起来,竟要伸手去打唐敬安。“胡说!”她头发散乱,吱呀乱叫,活像一个疯婆子。唐敬安任由她打着,他垂下眸子,声音轻得不可思议,“娘这么些年,你有没有一刻哪怕一刻因为我的存在开心过”陈凤仙像看仇人一样看着他。唐敬安闭眼,任由最后一滴眼泪滑过脸颊,转身出去了,他呼吸不过来了。唐支书指了指陈凤仙,恨铁不成钢,“唐陈氏,你糊涂,你糊涂啊!”陈凤仙不知情,她演不出来,唐敬安最后一刻也没提外公去世的真相。他知道外公对陈凤仙来说有多重要,即使他从来没见过那位老人家,或许见过吧,不记得了。反正她也恨他,继续恨着吧。苏曼华看了一眼消失在院子里的唐敬安,起身来到陈凤仙跟前,脸冷得可怕,“我曾经几度怀疑,甚至期盼,唐敬安是你从哪抱养回来的孩子。可很无奈,他就是你亲生的。我不明白一个母亲,为了一些莫须有的流言,怎么会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孩子。你觉得他是你的耻辱,一个把自己的不幸背负到亲生儿子身上的女人,以虐待自己的孩子发泄心中的不平衡,我替你感到可悲。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你把他生下来丢了也好过待在亲生母亲身边。”“唔!唔!”陈凤仙瞪大眼睛乱吼,他是个灾星!是她不计前嫌把他养到十八岁!苏曼华看懂她眼里的情绪,冷笑一声,眼里含了冰碴,“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的父亲,是因为唐平安悄悄撺掇才去了山上,也不是为了给他满月的小外孙打猎换钱。是你的好儿子,告诉你父亲,你想吃松子了。松子啊深山里才有呢。”苏曼华说完,不再看她转身离开。任由陈凤仙跌坐在原地,不可能,不可能!她爹就是被唐敬安害死的!“敬安,这些年,苦了你了。”唐敬安没有说话。苏曼华伸手挽住他,“唐支书,也别说这些虚的,这么些年,你纵使没有添油加醋,也旁观了十八年,唐敬安要被他妈卖去窑洞的时候,来求过你吧?”唐支书脸色极不好看,他叹了口气,“我会把唐平安逐出族谱,至于唐中山,族长也不会让他继续当了。”苏曼华冷笑。唐敬安看了一眼唐支书,“唐中山毁坏国家财物,栽赃烈士子女,我会申请上诉。”说完,牵着苏曼华离开了。唐支书叹了又叹,回头看了眼唐家的院子,背着手离开了,背影都老了几岁,作孽啊。至于唐平安,当年不过不满十岁,如何追责?天色已经晚了,苏曼华连花婶儿都没打招呼,直接跟着唐敬安回家了,想着晚上再找机会打电话给花婶儿。院子里已经看上了,满满一院子人,几个小孩坐在最前面,红奶奶都来了,和陈徜洋坐在一起。小小的屏幕里正在播放《卡彼拉的篝火》,一群人看得极为认真。董月那模样,像是要钻到电视里,看着看着又走近了,被众人‘吁’了回来后没一会儿又凑上去了。如此有鲜活气的一幕。“呀!敬安回来了!你俩跑哪儿去了!”苏母迎出来,“快快快!电视能看了!快坐到前头来!”苏曼华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唐敬安。后者只是笑笑,“没事儿妈,曼华陪我去马家山上转了转。”“我说呢,到处找不见人。快坐。”苏母扯着唐敬安过去,把苏致远和苏父挤开,给苏曼华和唐敬安腾了个位置出来。陈徜洋无比自然的就寻着味道跟没骨头一样靠在唐敬安身上,“爸,你太牛了!这电视可真神气。”说归说,眼睛直直盯着屏幕。“哦对了。”陈徜洋扭头,“爸你在家是不是没换洗过袜子,我和远方给你刷鞋洗袜子,差点臭吐了!你自己闻!”他伸出肥手放在唐敬安的鼻子下。却不想被他爸一把揽进了怀里。“爸你咋了?感动哭了?感动也要算钱的。”唐敬安笑出声来,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知道了,小财迷。”陈徜洋嘿嘿笑了两声。向雪明显感知到唐敬安不对劲儿,和苏曼华眼神交流以后就更确信了。苏曼华默默起身,把唐敬安身边的位置让出来,让向雪坐了下去。“爸。”“嗯?”唐敬安回头,脸上挂着笑意,“怎么了?”向雪看着他,无比笃定,“你不开心,你哭过了。”唐敬安愣住,周围人声鼎沸,他就这样和女儿那双纯净的眼对视着。向雪伸手抓住唐敬安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爸,到家了,不要不开心。”:()八零随军养崽崽,漂亮后妈要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