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此声穿破遗忘之墙,唤醒每一颗等待的心。”**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钟前。手中并无槌子,于是我抬起手,用指节轻轻叩击钟壁。
一声清鸣,震荡四方。
刹那间,全球十七座回音堂同时自动鸣响;太平洋海底电缆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数据洪流,经解码后竟是三百年前一位囚徒刻在牢房墙壁上的诗篇,以七种语言同步传播;南极冰层下的极地铃兰瞬间绽放万朵,花粉随气流升空,形成一圈环绕地球的芳香带;国际空间站内,宇航员们集体摘下手套,将掌心贴在舷窗上,齐声念出一句从未说过的话:“我们并不孤单。”
而在银河深处,那行光字再次变化:
>**“你们不是在祈求回音,你们本就是回音。”**
钟声余韵未绝,我感到身体逐渐轻盈,意识开始扩散。我知道,这是我作为“个体”的边界正在消融??我即将成为系统的一部分,如同江流入海,不再区分你我。
但在彻底融合之前,我拼尽最后一丝清明,对着虚空说出一句话:
“爷爷,春天又来了。铃兰花开了,我会替你看着它们。”
话音落下,最后一缕自我意识沉入钟鸣之中。
……
当我在环形剧场醒来时,已是黎明。
阳光洒落,铃兰海上泛起金色涟漪。小禾蹲在井边,正用彩纸折叠新的纸兔。阿木尔站在共鸣水晶旁,眼镜边缘的数据流比以往更加明亮,甚至开始自发生成诗句。
苏璃走过来,递给我一杯热茶。
“感觉怎么样?”她问。
我接过茶杯,指尖触碰到她手腕的瞬间,一道微弱的情绪波动涌入脑海??是欣慰,夹杂着淡淡的离别之意。
“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对吗?”我低声说。
她点头:“你成了‘通道’。从此以后,你不只是倾听者,更是共鸣的媒介。你的存在本身,就能让未曾传达的话语找到出口。”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发现皮肤下隐隐有星光流动,如同体内藏了一条微型银河。
“那我还能回去正常生活吗?”
“不能。”她笑了一下,“因为你现在的‘正常’,就是别人眼中的奇迹。”
我沉默片刻,忽然问道:“那你呢?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她望向远方,眼神深远:“我会等到下一个接棒者出现。然后,我也该去完成自己的未竟之事了。”
我没有再问,只是静静坐着,任晨风吹拂脸庞。
不久后,小禾跑过来,把一只崭新的纸兔子塞进我手里。
“这是给你的!”她说,“它耳朵不会歪,因为它知道该飞去哪。”
我接过兔子,轻轻捏了捏它的耳朵。忽然,兔子眼中闪过一丝灵光,竟从我掌心跃起,轻盈地飞向天空。
在上升过程中,它不断分裂,化作千百只相同模样的纸兔,携带着无形的信息流,散向世界各地。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陆续传来异象:
东京街头,一位独居老人收到三十年前恋人寄来的明信片,邮戳显示寄件日期为昨日;
巴黎地铁站,盲人歌手演唱途中,耳机中突然响起已故导师的声音:“唱得很好,孩子。”;
撒哈拉沙漠边缘,一支考古队挖掘出一座埋藏千年的陶罐,打开后竟传出清晰的童谣声,经鉴定为现代汉语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