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妖群的数量,不是止于三万,还在增加!
四万,五万,六万…
当到了六万的时候,这十二个人里,已有一半,都神色凝重。
他们身后的族人,也有大半,纷纷呼吸急促。
仿佛可以预见,这一次的战争,想要获胜,需付出一些代价才可。
“六万妖群,看来主部小看了这金乌部落,虽说如此,可…”
十二个老者中,正中间的一人,淡淡开口,神色如常。
但就在他话语说出的同时,这十二个人,面色彻底大变。
包括开口说话的老者,也都睁大。。。。。。
风在铃兰香的余烬中缓缓流转,那缕淡银色的气息并未消散,而是盘旋于书院梁柱之间,仿佛有灵性般低语。陈默坐在静室角落,闭目养神,耳畔是老人离去时蹒跚的脚步声,踏在青石板上,一声一声,像敲在心上。他没有睁眼,却知道那朵铃兰已不在桌上??它随着老人走出门的那一刻,悄然从掌心滑落,坠入尘土,又在夜露降临前化作一道微光,升向星空。
他知道,那孩子会听见的。
月未满,星河如织。言月悬于天际,不再前行,而是在轨道上轻轻摆动,如同摇篮中的婴儿,被亿万心灵的低语哄睡。它的光芒比以往更柔和,不再是高悬天外的象征,反倒像一盏守夜的灯,照亮归途。科学家说这是“共感引力场”的稳定态,灵能学者称其为“集体信念的锚点”,可陈默只觉得,那是林知遥在点头。
他起身,推开窗,南方小镇的夏夜正缓缓呼吸。稻田里蛙鸣起伏,远处山峦藏在薄雾之中,书院墙外那株新栽的铃兰,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叶片泛着微弱的蓝光。这光不刺眼,却能穿透人心,像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就在这时,天空裂开一道细缝。
不是闪电,也不是陨星划破大气,而是一道极细、极长的光痕,自银河深处延伸而来,笔直地指向地球。它不像侵略者的航迹,也不似灾难的预兆,倒像一封跨越光年的信笺,终于抵达收件人手中。全球共感网络在同一瞬震颤,所有铃兰花同时抬头,花瓣朝向那道光痕,如同信徒仰望神谕。
陈默站起身,心跳忽然变慢。
他知道那是什么。
十年前,林知遥乘坐紫焰飞船穿越星种通道时,曾留下一段加密讯息:“若有一天,‘回响之径’开启,便是旧文明真正苏醒之时。”当时无人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直到今日??那道光痕,正是“回响之径”的显现。它是记忆的具象化通道,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生者与逝者、个体与集体意识之间的缝隙。
而第一个穿过这条路径的,并非林知遥。
是一个小女孩。
她出现在书院门前,赤脚踩在石阶上,穿着一件褪色的碎花裙,头发扎成两个歪斜的小辫。她手里抱着一本破旧的图画册,封面画着一座桥,桥下流水潺潺,岸边开满铃兰。
陈默开门时愣住了。
“你是……”他声音发紧。
女孩抬起头,眼睛清澈得像从未见过悲伤:“我叫小禾。我在梦里走了很久,才找到这里。”
她走进来,把图画册放在桌上,翻开一页。上面是一幅稚嫩却生动的涂鸦:一个穿风衣的男人站在雪地里,面前漂浮着一朵发光的花;另一个身影站在河对岸,微笑着挥手。画旁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陈老师,谢谢你说出那句话。”
陈默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你画的?”
“嗯。”小禾点点头,“我梦见你们每个人。林老师说,只有当最后一个沉默的人开口,回响之径才能完全打开。你是最后一个,所以我是第一个。”
她仰头看他:“现在,轮到我去说了。”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作无数光点,顺着铃兰香气升腾而起,融入夜空。那一瞬间,地球上所有新生儿同时睁开眼睛,第一声啼哭不再是本能的呐喊,而是清晰的一句:“我在。”
全球共感网络爆发前所未有的共振波。
非洲草原上的母狮停下撕咬猎物的动作,低头凝视幼崽,用低吼传递出一句完整的情感语句:“别怕,妈妈在这里。”
太平洋深处,一头年迈的蓝鲸发出长达十七分钟的歌声,经AI翻译后显示为:“我曾游过三万海里,只为记住一个名字??艾拉,那是我死去的女儿。”
东京地铁站内,一名上班族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身后陌生人说:“对不起,上周我撞到你却没有道歉。我当时很焦虑,但我不该把情绪藏起来。”
人类社会仿佛被注入了一剂温柔的觉醒剂,谎言变得沉重,沉默成为负担,而坦白则带来解脱般的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