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的力量在永恒的生命当中流转。
魔女,魔女的视线同时汇聚在这重叠的空间当中。
说到底,所谓的修罗杀拳,最开始就是为了对付魔王而准备的招数,是斗神为了向魔王复仇而创造的事物??同时也是斗神。。。
风在桃林间穿行,带着春末最后一缕暖意。花瓣如雨飘落,落在小梨的肩头、发梢,也落在她膝上那本《心灯录》的封面上。阿禾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面,热气袅袅上升,在阳光下化作细碎金光。
“师父,吃点东西吧。”阿禾轻声说。
小梨没有立刻接碗,只是将掌心那片桃花轻轻夹进书页之间,合上书,缓缓抬头:“你还记得第一次煮面时手抖的样子吗?”
阿禾笑了,眼角微弯:“怎么不记得?水放多了,盐又放少了,差点把客人给饿跑了。”
“可他们还是吃了。”小梨接过碗,吹了口气,“因为他们知道,那不是一碗普通的面。”
两人沉默片刻,只有风吹纸灯的轻响。远处山坡上,几个孩子正围着新立的无名碑嬉戏,一个男孩踮脚去够石碑上方刻着的小字,嘴里念叨:“他曾教我吃饭不要撒汤……这是谁啊?”
“是神吗?”另一个小女孩问。
年长些的女孩摇头:“村里阿婆说了,他不是神,但他比神更暖。”
小梨听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她低头啜了一口面汤,温热顺着喉咙滑下,仿佛唤醒了深埋多年的记忆??那个雪夜,那碗递到她怀中的面,那双布满裂口却无比温柔的手。
“阿禾。”她忽然开口,“你说,如果有一天你也走了,这碗面还能继续传下去吗?”
阿禾怔了一下,随即跪坐在地,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只要还有人愿意伸手,就一定能。”
小梨点点头,目光投向锈剑。晨光中,剑身上的名字依旧隐约可见,像是一道永不干涸的河流,流淌着无数平凡者的姓名与选择。她忽然想起林昭最后一次对她说话时的情景??不是在桃林,而是在边境一座破庙里。那时她才十二岁,哭着问他为何不能带她回王城,为何非要独自赴死。
“为师不是去送死。”林昭蹲下来,替她擦掉眼泪,“我是去点亮最后一盏灯。”
当时她不懂。如今才明白,那一盏灯,并非为了照亮前路,而是为了让后来的人相信:黑暗并非不可战胜。
“你知道影阁最近的消息吗?”小梨忽然问。
阿禾神色微凝:“南方港口有商船带回消息,说西海群岛出现了一座‘净世塔’,宣称要以绝对秩序净化世间罪恶。塔主自号‘明鉴使’,行事狠厉,凡不服者皆视为污浊之人,逐之杀之。有人怀疑……他是影阁残部所立。”
小梨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又是这一套。披着正义外衣的冷漠,打着救世旗号的专制。他们永远学不会,真正的光明,从不需要强迫别人睁开眼睛。”
“可这次不一样。”阿禾低声道,“据说已有三座城邦自愿归附,百姓称其为‘新天命’。他们说,混乱太久,人们只想安稳活着。”
“安稳?”小梨冷笑一声,“用恐惧换来的安稳,不过是另一种牢笼。当年影阁也是这么说的??‘唯有我们能终结纷争’。结果呢?千百条性命成了他们口中的‘必要牺牲’。”
她顿了顿,声音渐柔:“可我也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信。因为绝望中的人,最怕的不是压迫,而是无人回应。当整个世界都对你沉默时,哪怕是一个错误的声音,也会被当作救赎。”
阿禾低头看着手中的空碗,喃喃道:“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争辩对错,而是让每个人都知道??你并不孤单。”
小梨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已真正明白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少年气喘吁吁地跑上山来,脸上沾着尘土,衣袖撕裂了一角。他扑通一声跪在二人面前,声音颤抖:“阿禾姐姐!村外……来了个疯子!他说他知道怎么毁掉虚妄之门,还说……还说你是假的继承者!”
阿禾皱眉:“什么疯子?从哪来的?”
“不知道!他穿着破麻袍,浑身是伤,但眼神亮得吓人。他手里攥着半块玉佩,和您腰间的那块……好像能拼在一起!”
话音未落,小梨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不像一个老人。她盯着少年:“你说他有半块玉佩?什么颜色?纹路如何?”
“青灰色,上面刻着……一朵桃花。”
空气瞬间凝固。
小梨的手微微发抖。她缓缓解开衣襟,取出自己贴身收藏的另一半玉佩??那是林昭留给她的唯一信物,三十年来从未离身。两块玉佩,本是一对,中间断裂处锯齿交错,正是当年林昭离开前亲手掰开的。
“他还说了什么?”小梨声音极轻。
“他说……”少年咽了口唾沫,“‘若心灯不灭,守界使便不死。我回来了,为赴最后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