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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永恒之剑（第3页）

乞丐则单膝跪地，将断刃奉上：“从此，我不再是执律者，而是护灯人。愿以残躯，护此心火不灭。”

阿禾扶起他：“不必跪我。我们是同行者。”

归途比来时快了许多。风雪渐歇，晨曦初露。当他们回到桃林时，发现村中早已聚集了上百人。不仅有本地村民，还有远方来的旅人、商人、流浪武士，甚至几名曾隶属影阁边缘组织的探子。

他们都说，昨夜做了同一个梦：

梦见自己蜷缩在寒夜里，饥寒交迫，几乎放弃。忽然，有人递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蹲下，替他们拂去肩上的雪。

醒来后，胸口滚烫，仿佛真吃过那碗面。

于是他们循着心头的指引，一路北上，最终汇聚于此。

“你们也是被召唤来的？”阿禾问一名年轻女子。

女子点头：“我不知道‘守界使’是什么，但我记得小时候，有个老人教我煮面，说‘盐要慢慢加，火要稳稳烧，人心也是如此’。后来他走了，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但现在我才明白，他在教我如何做人。”

阿禾望向小梨：“原来心灯，早已传遍四方。”

小梨感慨：“它从未依赖一个人。它依靠的是每一次微小的选择??你有没有把伞借给淋雨的人？有没有扶起摔倒的孩子？有没有在别人质疑时，说一句‘我相信他’？”

众人静默。

良久，阿禾走上高台，举起锈剑与唤心铃。

“我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她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是阿禾，一个曾饿倒在雪地里，被一碗面救活的普通人。今天，我把这柄剑交给你们所有人。”

她将锈剑插在石台上，面向众人：

“从今往后，不再有唯一的守界使。每一个选择善良的人，都是守界之人。每一盏自发点亮的灯，都是对抗虚妄的武器。我不号召你们战斗，只请求你们??**继续传递那碗面。**”

人群沸腾。

有人跪下，有人流泪，有人高举双手，有人默默解下斗篷，为身边颤抖的旅人披上。

就在这一刻，遥远的西海群岛，净世塔顶端。

明鉴使站在高台之上，俯瞰脚下匍匐的城邦。他身穿银白长袍，面容俊美却毫无表情，眼中只有冰冷的秩序之光。

忽然，他身体一僵。

胸口剧痛。

他低头，看见自己掌心竟浮现一朵桃花纹路，正缓缓绽放。

“不可能……”他喃喃，“我已斩断情感，净化灵魂，怎会……出现心灯印记？”

下方，一名被俘的少女抬起头，嘴角带血，却笑了：“你说心灯是污浊？可它现在正在你心里生长。因为你也曾被人爱过，是不是？哪怕只有一瞬。”

明鉴使踉跄后退，脑海中闪过童年画面：母亲在贫民窟为他偷来一块饼，被巡逻兵活活打死。他曾发誓再也不软弱，再也不相信温情。可此刻，那块冷硬的饼，竟比任何权柄都更沉重地压在他心头。

“不……我要清除你们……清除所有混乱……”

但他的话语越来越弱。

因为越来越多的信徒抬起头，眼中泛起微光。他们开始低语：

“我想起奶奶做的红豆粥……”

“我记得朋友替我挡下那一刀……”

“我……其实不想这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