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起他的手,指尖擦过他掌心的茧。
纱布在手腕处打着圈缠绕,最后系成一个精巧的蝴蝶结,随着他的脉搏跳动。
他垂眸看向她,发丝垂落遮住了侧脸,却遮不住那对薄得像蝉翼的耳朵。
从耳尖到耳垂都泛着透明的红,像两颗浸在晨露里的樱桃。
“你别逞强。”苏澄把剩下的纱布卷好,塞进他手心,“明天等我回来帮你换药。”
苏澄垂眸,正对上他肌理分明的腰腹。
因为站得太近,那极具性。张力的人鱼线清晰可见,挂着水珠的肌肤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有一种湿。身。诱。惑的感觉。
她不自觉地口干舌燥,小声嗫嚅:“但你要记得穿好衣服。”
江牧舟嘴角噙着笑意,转身走去卧室拿衣服。
擦肩而过的瞬间,苏澄蓦然一滞。
他的后背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进视线。
数道平行的擦伤痕迹贯穿肩胛,周围散布着大片淤青,从深紫到青黄层层晕染,几处最严重的部位已经泛起不自然的紫黑色,皮下出血的痕迹清晰可见。
那些扭捏害羞的心思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揪心的疼惜和无言的愧疚。
“你背上这些伤,医生给开药了吗?”她想伸手触碰,又在半空停住。
江牧舟脚步一顿,回答得模棱两可:“有药。”
视线明晃晃地落在苏澄身上。
药不就在这儿吗。
苏澄目光灼灼,“那我帮你上药。”
江牧舟磨蹭了半天,才从卧室翻出药膏。
他背对着苏澄坐下,后颈绷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你伤成这样,怎么昨天都不告诉我。”苏澄声音很轻,越说越没有底气。
像江牧舟这样好的人,宁愿自己忍着疼,也不愿让她多一分担心。
要不是今天被她发现,他大概会一直瞒下去,就像这些伤痕从未存在过一样。
她将药膏挤在掌心,温热的指尖轻轻揉搓,等冰凉的药膏渐渐化开,绵软的指腹才敢贴到他的背上,沿着淤青边缘轻轻涂抹。
手上动作极轻,极缓,生怕多用一分力就会弄疼他。
可对江牧舟来说,苏澄的这份小心翼翼反而让他更难熬。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后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江牧舟只觉后背肌肉瞬间绷紧,连牙关都不自觉地咬紧了。
“疼吗?”看到他脖颈上隆起的青筋,苏澄慌忙缩回手,“我……我再轻点。”
江牧舟揉揉耳朵,语气轻松,“只是擦伤而已,都快好了。”
苏澄低下头,感觉胸腔里的心跳声大得吓人,“以后,别再受伤了。”
她咬着唇,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也别再对她这么好了。
她怕自己会习惯这种温柔。
更怕自己会贪心地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