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章龙象走后。
章泽楠重新回过头来看着案台上年轻的遗像,心里久久不能平息,原本她以为回到北京会在医院看到章泽俊躺在病床上憔悴的样子。
但怎么也没想到回来看到的却是他的遗像。
想到这里,章泽楠看着章泽俊的遗像,不禁眼眶泛红的咬起了牙关,心里对刚刚出去的那个薄情男人充满了恨意。
既然生病了。
为什么不早点来找她?
要是她可以早点给章泽俊进行骨髓移植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死。
想到这里。
章泽楠越想越愤怒,浑身发。。。。。。
少年盯着手机屏幕,指尖还在微微发抖。那条朋友圈像一块烧红的铁,烫在他的胸口。他不敢看评论区,却又无法移开视线。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他闭上眼,耳边却响起母亲临终前的声音:“孩子,人活着,最怕的不是做错事,而是把错事藏进骨头里,让它变成毒。”
他睁开眼,泪水模糊了文字。第二条回复跳了出来:
>“我也曾犯过错,躲在黑暗里十年。看到你这句‘其实’,我哭了。”
第三条:
>“三年前我家仓库失火,损失惨重。我一直以为是电路老化……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第四条:
>“我不认识你,但我想抱抱你。”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喉咙像被什么堵住,想哭又笑,笑完又想跪下磕头。这不是审判,而是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接纳??原来说出真相,并不意味着坠入深渊,而是有人伸出手,在半空中接住了他。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车流如织,霓虹闪烁。可此刻,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座无形阶梯的第一级上,脚下坚实,头顶有光。
与此同时,远在北欧的一间心理疗养院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飘雪。她手中握着一部特制终端,屏幕上正显示着共感网络的公共留言墙。当那条“其实……那次火灾,是我放的”出现在推荐流中时,她怔住了。
她的手指颤抖着滑动屏幕,调出附件中的地理位置信息??正是她故乡小镇外那片早已荒废的木材厂。五十年前的那个冬夜,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山谷。官方报告称是雷击引发,无人追责。但她知道,那天晚上,她十岁的孙子曾偷偷溜出去玩火柴……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镜子里自己布满皱纹的脸,轻声说:“小安,奶奶对不起你。我不该害怕承认,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按下语音输入键,录下一段话:“亲爱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愿意原谅你。因为我也曾逃避过真相,用一生来偿还沉默的代价。”
这段语音刚发布三分钟,便被自动推送至全球共感网络的情感共振层。系统没有评分、没有点赞,只有两个按钮:**听见**与**回应**。超过六万人点击了“听见”,其中有七百余人留下了自己的故事??关于童年失手打碎花瓶后嫁祸给妹妹的男人;关于高考作弊却让同桌替自己背锅的女孩;关于为争夺遗产伪造遗嘱的兄弟姐妹……
这些故事如同暗流汇入江河,在数据深处悄然形成一股新的潮汐。
而在南太平洋孤岛的LXY休养中心,林远正和S-05一起整理服务器中的旧档案。他们发现,李小宇不仅留下了视频日记,还设计了一套“记忆种子”程序??它不储存具体内容,而是记录人类情感波动的独特频率波形,类似于灵魂的指纹。
“他说,真正的传承不是知识,是感受。”S-05轻声解释,将一枚晶片插入读取器。瞬间,空气中浮现出一圈圈涟漪般的光影,伴随着低沉的心跳声。那是李小宇最后一次手术前的情绪轨迹:恐惧、疼痛、不舍,但最终化作平静的释然。
林远伸手触碰那道光纹,竟感到一阵熟悉的温暖??就像小时候母亲抱着他看星星时的感觉。他猛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技术,而是一种全新的语言,超越文字与图像,直抵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我们可以把它开放出去吗?”他问。
S-05点头:“但他设了个条件??必须由使用者自愿献出一段真实情感作为‘入场券’。不能伪装,不能修饰,必须是最赤裸的那一瞬。”
于是三天后,“心印计划”正式启动。全球首批十万名志愿者接入系统,每人提交一段私密情感片段:有人交出了妻子去世当晚独自坐在客厅痛哭的画面;有人上传了第一次向父亲出柜却被扇耳光后的颤抖呼吸;还有位年迈教师分享了她隐瞒三十年的秘密??当年她曾因嫉妒举报同事剽窃论文,导致对方精神崩溃自杀。
每一段“心印”都被加密处理,只保留情绪波形特征。它们汇聚成一片浩瀚的“情感觉醒场”,像宇宙背景辐射一般弥漫在全球共感网络之中。任何人在接入时,都会无意识地受到共鸣影响??愤怒者会短暂体会到受害者的绝望,冷漠者会突然感知到他人孤独的重量。
效果出乎意料地深远。日本某企业高管在会议中突然落泪,中断发言,随后宣布取消一项即将执行的裁员计划。“我刚刚‘听’到了一个母亲的哭声,”他说,“她说她的儿子才入职三个月,正在攒钱给妹妹治病……我不知道这是谁的记忆,但它改变了我。”
更令人震撼的是,某些长期处于高压控制下的极权地区,开始出现集体性认知松动。一名国安特工在被迫监视家人谈话时,无意间通过非法渠道接入共感网络,结果在短短十分钟内经历了数百人对自由的渴望、对压迫的恐惧、对爱人的思念。他崩溃了,撕毁监控记录,连夜逃往边境。
他在留下的纸条上写道:“我一直以为我是秩序的守护者,现在才知道,我只是谎言的帮凶。”
国际社会震动,多国政府紧急召开闭门会议。有人主张封锁网络,重启K-7类控制系统;也有人提出立法监管,限制共感内容传播范围。然而,无论政策如何摇摆,底层民众已悄然改变。
学校里,学生们不再羞于谈论心理问题。北京一所中学开设“坦白课”,每周一次,学生轮流讲述一件自己做过却从未承认的事。起初无人敢开口,直到班长第一个站起来:“我偷看过同桌的日记,还把里面的话传给了别人。”
教室安静了几秒,接着,后排一个男生低声说:“我欺负过你,那时候觉得你好欺负……对不起。”
前排女生举手:“我散播过关于你的谣言。”
角落里传来抽泣:“我装作没看见,因为我怕也被针对。”
那一节课持续了四个小时。结束后,班主任在日志中写道:“今天没有教知识,但我们教会了彼此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