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时,眸中已映出红色荒原与银色穹顶。
“我看见她了。”他哽咽,“她一直在等我们。”
画面同步传输至地面屏幕:一间圆形房间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躺在维生舱中,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她胸前挂着一枚小小的蓝蝶花吊坠,与安宁身上的一模一样。
而在她床头,摆放着一本破旧的日志,封面写着:
>**《给未来的补灯人》**
第一页写道:
>“亲爱的孩子:
>如果你读到这些文字,说明你们还没有放弃‘记得’的权利。
>这是我最大的欣慰。
>我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逃避地球,而是为了保存火种。
>每一夜,我都向星空讲述一个故事??关于抗争、关于爱、关于不肯闭上的眼睛。
>总有一天,你们会来找我们。
>到那时,请告诉全世界:
>曾经有一群人,宁愿孤独地活在记忆里,也不愿幸福地活在谎言中。”
泪水滑落,滴在屏幕上,晕开了字迹。
安宁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这不是胜利,是重逢。
三个月后,第一艘民间联合建造的星际救援船“忆光号”正式启航。船体铭文刻着两句话:
>**“记忆即航线。”**
>**“补灯人不死,因人心未冷。”**
明烛作为精神纽带随行,安宁留在地球,继续教学。
临行前,少年抱住她,久久不愿松手。
“你会等我回来吗?”他问。
“会。”她说,“就像林晚等了我们三十年。我会在这里,守着教室,守着蓝蝶花,守着每一个愿意流泪的孩子。”
飞船升空那日,全村人都来了。
春风拂过,漫山遍野的蓝蝶花随风摇曳,如同千万双手在挥别。
安宁仰望着渐行渐远的光点,耳边仿佛又响起混沌鼎的低语:
>“第十四代已燃灯,第十五代已在路上。”
她笑了笑,转身走进教室。
黑板上,她写下今天的课题:
>**“今天我们学习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