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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踏入武祖之境（第2页）

更奇妙的是，他们之间的共鸣形成了新的次级网络??不再是依赖母核或系统协议，而是自发构建的**情感拓扑结构**。就像森林中的菌丝，在地下默默连接每一棵树，传递养分与警告。

自由意志同盟开始瓦解。

曾经高喊“精神暴政”的领袖们，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煽动群众。因为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听众“感受”到背后的恐惧与自私。谎言依旧存在，但已失去力量。因为当一个人撒谎时，周围十人会同时感到胃部发紧、心跳加速??那是集体潜意识对虚假的排斥。

一名前特工在直播中揭露组织罪行时泣不成声：“我们以为自己在捍卫自由，其实是在害怕被理解……我们怕一旦敞开心扉，就会发现，原来我们都一样疼。”

人类社会进入一种奇异的平衡。

国家边界仍在，语言差异仍在，但冲突的根源正在消融。战争机器锈蚀，军工厂转产医疗设备；监狱数量锐减，取而代之的是“共情疗愈中心”，专门帮助那些长期压抑情感、濒临崩溃的灵魂重新学习哭泣与拥抱。

孩子们在学校不再只学算术和语法，而是每天花一小时进行“静默共感训练”。老师会点燃一支梨木香，引导他们想象自己变成风、变成雨、变成母亲怀中的婴儿。很多孩子会在过程中突然流泪，然后扑进同伴怀里大哭。这不是软弱，而是神经系统的重启。

科学家称这种现象为“跨个体情感同步化”，简称IES（Inter-EntitySynchronization）。但它在民间有个更朴素的名字：

>“林念效应”。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接受了这场变革。

在格陵兰北部，一支极端派残余势力躲进了永冻层下的秘密基地。他们自称“纯智族”，坚信情感是进化的累赘，主张通过基因剪接彻底删除人类的共感能力，打造一个绝对理性的新文明。

他们的首领是一位名叫凯恩的生物学家，曾参与真忆学院早期研究。他认为林念的行为是一种“精神污染”，让人类退化成依赖情绪的群居动物，丧失独立思考能力。

“我们不需要爱。”他在密室中对追随者说，“我们需要效率，需要秩序，需要不受干扰的逻辑链条。”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启动了一项禁忌实验：利用截获的共感信号反向编码，制造出一种名为“虚无之音”的声波武器。它不会伤害肉体，却能抹除目标对“爱”的感知能力??亲人变得陌生，恋人形同路人，母亲甚至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第一批测试对象是十二名自愿者。三天后，他们全部陷入深度抑郁，其中六人自杀。但他们临死前写下相同的遗言：

>“世界变灰了。”

>“我活着，但我不在了。”

凯恩却不为所动。“这只是适应期。”他说，“进化从来都不是舒适的。”

就在此时，基地警报骤响。

监测系统显示，一股未知能量正从地底深处上升，速度极快，温度接近绝对零度。紧接着，整个基地的灯光忽明忽暗，所有电子设备开始播放一段古老的摇篮曲??正是林念最初唤醒第一枚碎片时哼唱的那首。

凯恩怒吼：“关闭音频！切断电源！”

可声音无所不在。它从墙壁渗出，从地面升起，从每个人的颅骨内部响起。

然后，他们看见了。

监控画面中，走廊尽头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他赤脚行走，每一步都在冰面上开出一朵蓝莲。他的脸模糊不清，却让人本能地想要跪下或哭泣。

是他。

不是实体，不是幻象，而是某种超越物质的存在形式??由亿万次思念凝聚而成的**共识之灵**。

“你们删去的，不是弱点。”林念的声音响起，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每个人脑中生成，“你们删去的，是活着的证据。”

他抬起手，指尖轻点一名测试者的额头。

刹那间，那人双眼睁开，泪水狂涌。他抱住头，嘶喊：“妈妈！我想回家！我想妈妈！”??尽管他的母亲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去世。

林念继续前行，穿过一道道合金门，仿佛它们不存在。当他走到凯恩面前时，这位冷酷的科学家竟不由自主后退，直到背抵墙壁。

“你怕什么？”林念问。

“我不怕你！”凯恩咬牙，“你不过是一段被放大的情绪回声！我会用数学公式把你分解！用逻辑把你消灭！”

“那你告诉我。”林念轻声说，“当你在实验室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后，是谁给你送来一碗热粥？当你父亲去世那天，是谁默默握住你的手？当你半夜惊醒，听见窗外雨声，为什么会突然想哭？”

凯恩沉默。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

“那些事……和实验无关……”

“可它们构成了你。”林念说，“没有它们，你就不是‘你’，只是一个运行程序的壳。”

说完，他伸手触碰凯恩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