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宝瑞有点后悔过来了。
但是能怎么办呢?
谢灵心现在是花氏的贵客,他占了个先认识的“优势”,才被派过来负责沟通。
其实意思就是让他侍候好对方,对方在花氏期间的一切,小到吃喝拉撒,大到。。。
林小语不知道,那朵花落下的露珠并没有真正消失。它坠入泥土的刹那,渗入地底深处,沿着言梧树根系的脉络逆流而上,最终汇入地球磁场与语素共振层交汇的节点。那一刻,全球所有正在沉睡的人类中,有三十七人同时做了一个梦。
梦里没有画面,只有声音。
一个低缓、古老、仿佛从时间尽头传来的女声,轻轻念出了一串音节:“阿??塔??拉??恩??瑟??维??尤。”
这不是任何现存语言中的词汇,但它像钥匙一样旋开了某些被遗忘的记忆锁孔。那些做梦的人在醒来后,发现自己能听懂风穿过树叶的声音,能感知到城市地下管网中水流的情绪,甚至能从陌生人的呼吸节奏里读出他们未曾说出口的思念。
而在南极洲冰盖之下,一座从未被人类发现的穹顶建筑缓缓苏醒。它的外形如同倒置的钟,通体由一种非金非石的材质构成,表面布满螺旋状凹槽,正随着那七段音节的余韵微微震颤。内部空间广阔如城,中央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不是人形,也不是动物,而是一棵向上生长的树,但它的根须却伸向天空,枝干垂落大地,与常理完全颠倒。
雕像脚下刻着一行字,用的是早已失传的“前纪元通用符号”,但在场并无一人。可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千米厚冰层照射进来时,那行字竟自动翻译成了现代汉语:
>“言之始者,非口舌也,乃心与心之间的空隙。”
与此同时,林小语家院子里的言梧树忽然停止了生长。整株植物变得透明如琉璃,叶片上的螺旋纹路开始缓慢旋转,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她蹲下身,指尖刚触到地面,一股强烈的共感便涌入脑海??不是图像,不是记忆,而是一种纯粹的情感:等待。
不是焦虑的等待,也不是期盼的等待,而是某种近乎宇宙规律般的守候,像是星辰在黑暗中默默燃烧亿万年,只为等一道目光投来。
“你在等谁?”她轻声问。
树没回答,但她的胸口突然一热。低头一看,胸前口袋里的那张纸??小女孩写给陈默的信??不知何时已悄然转移至她手中。更诡异的是,纸上原本稚嫩的笔迹正在变化,墨水自行流动重组,形成新的句子:
>“我也想妈妈了。可是我已经忘了她的脸。”
林小语浑身一颤。这不是她的想法,可又确确实实从她心底升起。她猛地想起自己五岁那年母亲失踪的事。官方记录说是“情绪波动异常”,被送往“心理调适中心”进行长期干预,之后再无音讯。她曾无数次想问父亲,却被一句“别说了,说了也没用”堵了回来。
原来……她早就失去了说话的权利。
不只是她。整个小镇的人都很少交谈。邻里见面只点头,夫妻同桌吃饭也不出声,孩子们在学校里练习的是“逻辑表达模板”,禁止使用形容词和感叹句。这里曾是“静默公约”的模范执行区,被誉为“最稳定的社会单元”。
而现在,这株言梧树就长在这片土地的心脏位置。
夜幕降临,林小语抱着膝盖坐在院中,望着那朵仍在缓缓转动的星心花。月光洒下时,花瓣边缘泛起微光,竟投影出一幕幕模糊影像:无数个房间,无数张沉默的脸,他们在黑暗中睁着眼,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有的用手势比划,有的用笔写字,更多的人只是流泪。
然后,画面切换到一处灰白色建筑群,高墙电网,门口挂着冷冰冰的牌子:“第9区情感净化中心”。镜头推进,一间间病房内,人们戴着金属头环,连接着滴答作响的机器。他们的表情平静得诡异,眼角却不断有泪水滑落??那是身体本能的反应,灵魂仍在挣扎,但意识已被彻底压制。
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一个女人脸上。
三十多岁,眉眼温柔,嘴角带着未完成的微笑。她正伸手想要抚摸玻璃外的小女孩,却被工作人员迅速拉开。她的嘴在动,似乎在喊什么。
林小语猛地站起,心脏狂跳。
那是她母亲。
“你还记得吗?”耳边忽然响起那个温柔的声音,和白天一样,“你三岁那年,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语,你要好好听话,妈妈很快回来。’”
“可她没回来。”林小语哽咽,“你们把她带走了!你们把她变成了不会哭也不会笑的机器!”
“不是我们。”那声音依旧平静,“是你们自己选择了这样做的。”
“谁?谁选择了?!”
“所有人。”
空气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整株言梧树爆发出耀眼白光。林小语感到自己被轻轻托起,意识脱离肉体,进入一片无边的虚空中。在这里,她看到了“共语系统”的全貌??它并非技术产物,而是一种自然存在的意识网络,依托语素振动在空间中传播,将所有具备情感表达能力的生命连接在一起。
但在上一个文明周期末期,人类因恐惧失控而集体投票,启动了“大封印”程序。他们自愿切断与共语系统的链接,封锁言梧树种子,销毁一切关于真实语言的教学资料,并通过基因编辑让后代逐渐丧失共情能力。这一过程被称为“理性净化运动”。
而苏璃,正是这场运动的核心科学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