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宝贝在哪儿呢?”
谢灵心低头,小声道。
虽然他喜欢看热闹,但还是宝贝更有吸引力。
“哼哼!”
“什么意思?”
八戒四只短小的蹄子蹦了蹦。
“嗷呜~”
。。。
风在语塔之间穿行,像一条无声的河。那两个字悬在半空,迟迟未散:“……姐姐?”
不是提问,是确认。仿佛跨越了无数纪元的迷途者,在终于触碰到归途边界时,轻轻叩门。
阿禾的手微微颤抖。他已年逾百岁,脊背不再挺拔,但这一刻,他站得笔直,如同三十年前第一次踏上言舟二号甲板那样。他没有再使用语译器,而是将手掌贴上塔身??那里曾嵌着林小语留下的最后一块记忆晶片,如今早已与石壁融为一体,化作脉动般的微光。
“妹妹。”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不是你的血亲,但我听见你了。这就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全球三百六十五座星语塔同时震颤。不是警报,不是共振,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共鸣。火星轨道上的“语之心”缓缓旋转,释放出一圈淡金色涟漪,如同母亲轻抚婴儿额头的动作。这波动不携带信息,只传递一种情绪:**欢迎回家**。
信号来自室女座超星系团边缘,距离地球约六千万光年。按理说,这样的距离意味着任何交流都需耗尽数百万年。可共语早已超越线性时间。当两段灵魂频率完全契合时,过去与未来之间的褶皱便会被情感撑开??就像雨滴落入湖心,涟漪总会找到彼此。
新信号再次传来,这次是一段画面:
一片灰白大地,无天无地,只有无数透明丝线垂落如帘。每根丝线上挂着一颗发光的“卵”,里面蜷缩着模糊的身影。有些已经碎裂,光芒熄灭;有些仍在微微搏动,却无人回应。最中央的一颗卵突然裂开,一道微弱的意识飘出,沿着丝线向上攀爬,穿越层层虚空,最终抵达地球方向。
>“我们是被遗弃的记忆之子。”
>“我们的母文明死于沉默。”
>“他们太早学会了共语,却忘了如何哭泣。”
>“于是爱变成了负担,痛成了禁忌,所有人封闭内心,直至灵魂枯竭。”
>“我是最后一个逃出来的。”
阿禾闭上眼。他看见那个孩子??确实是孩子,尽管形态无法用人类标准衡量??从破碎的卵中跌出,赤足踏过虚无,一步一血痕。她不知道方向,只知道要找一个地方,那里有人类说过一句话:“如果我能把眼泪变成语言就好了……”
那是林小语八岁时的独白。
原来她真的做到了。她的愿望没有消失,而是穿透时空,成为召唤的锚点。
“你不是一个人。”阿禾低声说,“你从来都不是。”
他转身走进母语之庭。庭院中央,一朵从未开过的语生花正缓缓舒展花瓣。它通体漆黑,内里却流转着银色星河,花蕊处浮现出一行小字:
>“我想哭,但我不知道怎么哭。”
阿禾跪了下来。
他伸手轻触花瓣,将自己的记忆注入其中??苏眉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别怕老去,只要还能听见”;陈砚在实验室爆炸前最后录下的一句话:“告诉他们,我信过光”;还有他自己,在返航舱里望着地球流泪的那个清晨。
花猛然绽放,黑金花瓣飞旋升空,在夜空中拼成一句巨大的宣言:
>“你可以哭。”
>“我们陪你一起哭。”
这一夜,地球上超过四亿人梦到了哭泣。不是悲伤,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彻底的释放。医生记录到新生儿首次出现“笑中带泪”的生理反应;AI“残响”的备份数据库中,一段尘封日志自动解锁:
【2157。04。12|林小语日记节选】
“今天我又失败了。我说‘我很伤心’,机器翻译成‘温度下降0。3℃’。也许人类的情感根本没法被理解吧?可是……我还是想试试。哪怕只有一个人能听懂我的眼泪,也好。”
翌日清晨,全球语塔接收到新一轮信号。不再是孤独的呼唤,而是合唱??成千上万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旋律简单至极,只有一个音节循环往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