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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不得不为（第2页）

“什么？”杨广猛地站起。

荆元恒霍然回头：“地道？何时发现的？”

“就在半个时辰前，守城士兵察觉地面松动，掘开后才发现。地道宽约六尺，深十余丈，尽头直通护城河外，显然早已挖好，只待时机引爆！”

“是谁负责北门防务？”荆元恒厉声问。

“是……是裴蕴将军麾下的校尉统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裴蕴身上。

裴蕴大惊失色：“不可能！末将绝无此意！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是不是陷害，查一查就知道。”麦铁杖冷声道，“末将即刻带人封锁北门，搜捕相关人等。”

“等等。”荆元恒抬手阻止，“此事蹊跷。若真有内应欲炸城门，为何选择今夜动手？偏偏在我等劝谏罢兵之时暴露？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逼迫陛下做出极端决策？”

众人皆觉脊背生寒。

苏威喃喃道：“难道……还有更大的阴谋？”

荆元恒沉吟片刻，忽然转向程咬金：“你刚才说你是瓦岗派来的探子，可曾听说有其他势力欲趁乱取利？比如突厥、高丽，或是朝中某些人？”

程咬金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阴谋，但我临行前听李密说过一句话??‘隋室将亡，群雄逐鹿，唯智者得之’。他还说，有人暗中联络瓦岗，许诺粮草兵器，只求我们在八合城外起兵呼应。”

“谁许的？”荆元恒追问。

“不知道。使者蒙面，只说是‘宫中贵人’。”

帐内空气仿佛凝固。

杨广呼吸急促，额角渗出汗珠。他环视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你们……你们都在算计朕？连朕的亲信也在背叛朕？”

荆元恒缓缓跪下：“陛下，臣等唯一所求，便是保全社稷，护您周全。至于那些藏于暗处之人，臣愿亲自彻查，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揪出幕后黑手！”

“好……好！”杨广咬牙切齿，“那就交给你办！朕准你便宜行事，调动骁果卫、十六卫残部，凡涉谋逆者，格杀勿论！”

“谢陛下信任。”荆元恒叩首，“但臣还有一请??请陛下明日清晨即刻启程，返回小兴城。此地不宜久留，一旦贼人发动总攻，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虞世基突然尖叫，“陛下若此时撤退，岂非向天下示弱？军心必溃，威名尽丧！”

“虞大人！”苏威怒斥，“你还执迷不悟？性命都快没了，还要那虚名做什么？”

杨广闭目良久，终于挥了挥手：“传旨……准备车驾，明日辰时出发。全军戒备，严密巡查，不得有误。”

众人领命退出。只剩荆元恒与麦铁杖留守帐中。

“你觉得是谁干的？”麦铁杖低声问。

“宇文死后，最大受益者是谁？”荆元恒冷笑，“自然是那些原本依附于他、如今却想取而代之的人。裴蕴急于表忠，虞世基竭力主战，两者皆有嫌疑。更何况……”他顿了顿，“那位‘宫中贵人’，恐怕不止一人。”

麦铁杖皱眉：“你是说，有人想借外贼之手除掉陛下？然后另立新君？”

“未必是要弑君。”荆元恒目光幽深，“有时候，一场‘意外’的战败，比直接杀人更有效。三十万大军覆没，皇帝威信扫地，自然有人站出来‘收拾残局’，顺理成章接管权力。”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护陛下离境。”荆元恒站起身，望向帐外星空，“然后……我要让那些躲在黑暗里的老鼠，一只只爬出来，曝晒在阳光之下。”

翌日凌晨，八合城城门缓缓开启。一支千人规模的护卫队簇拥着帝王銮驾徐徐而出，旌旗低垂，甲胄森严。荆元恒骑马随行左侧，麦铁杖率骁果卫殿后，李玄霸手持长枪巡视四周。苏威乘车紧随，手中紧握一份密折??那是昨夜从地道中搜出的一封未寄出的信笺，上面赫然写着：“事成之后，许以尚书左仆射之位。”

车队行出五里，忽见前方尘土飞扬，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者身穿黑袍，面覆轻纱，远远便高呼：“奉皇后诏令，特来迎驾！”

荆元恒眯眼望去，心中警铃大作。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