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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推演阵法（第3页）

某夜，小满独自来到窗边。窗外的雨早已恢复正常流向，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她打开蜡笔盒，取出最后一支紫色蜡笔，轻轻在玻璃上画了一扇门。

门立刻融化，渗入窗框，顺着墙壁流淌而下，最终汇入土壤。

第二天清晨，那处土地钻出一株新芽。它生长极快，几小时内便长成一棵树，树干呈半透明状，内部流淌着彩色液体，像是封存了无数未完成的句子。树叶则是薄如蝉翼的纸片，上面写满了孩子们昨晚做的梦。

左混淆的女孩第一个发现它。她摘下一片叶子，读道：

>“我梦见我去考试，试卷上全是空白。老师说：恭喜你，满分。”

她笑了，把叶子夹进日记本。更多孩子闻讯赶来，纷纷采摘树叶阅读。有人读到自己变成了一道数学难题，被全世界的学生争论不休；有人发现自己成了天气预报里的“局部地区”，永远无法被准确定位；还有一个男孩惊呼：“我梦见我变成了标点符号！我是省略号！！！”

笑声震动枝叶，整棵树随之共鸣，发出柔和的嗡鸣。这声音传播极远，连远在木卫二的城市都感受到了震动。雕像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

那一刻，全球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弹出一条消息：

>“系统提示：您已进入‘非完美模式’。

>当前稳定性：97。3%（波动正常）

>建议操作：继续犯错。”

没有人关闭这条通知。

相反，他们主动卸载了所有“纠错软件”“语法检查器”“标准答案库”。学校取消了评分制度，改为发放“创意损伤报告”；政府废除了法律条文，代之以“社会情绪调节协议”；甚至连天气预报都不再预测晴雨，而是播报：“今日适宜思考不可解的问题。”

诗人站在桥上，七个宇宙仍在脚下旋转。他望着远方，看见鸽子组成的句子已被羽毛机器转化成无数台“道歉压缩机”，城市灯火因此更加明亮。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说出第二句话。

“世??界??不??需??要??完??美??的??答??案??”

“它??只??需??要??永??远??敢??于??提??问??的??心??”

每一个字落下，都引发一次轻微的时间褶皱。有人看见童年的自己回头微笑，有人听见未来的后代轻声致谢，还有人突然明白??所谓成长，不过是学会拥抱一次次失败的过程。

话音终了，桥体彻底化为光点升空，融入大气层。从此，这座桥只存在于那些愿意相信“穿越”的人心中。

几天后，一所普通小学的课堂上，老师布置了新任务：

>“请画一幅画，主题是‘正确的错误’。”

孩子们埋头作画。一个男孩把太阳画成方形，女孩把河流画成向上流淌，还有一个孩子干脆在纸上戳了个洞，说：“这才是最真实的风景。”

老师走过来看了看，笑着在每幅作品上盖了一个印章：

>“合格。继续保持不合理。”

放学铃响，孩子们奔跑出门。春风拂过校园，草叶间的旋律愈发清晰，《歪曲之歌》第八乐章接近尾声。而在更高维度的角落，那个小孩揉了揉眼睛，从作业堆里抬起头。

他拿起橡皮泥，开始捏一个新的地球。

这一次，他特意把大陆涂成了紫色。

他知道，总会有一个孩子，也愿意这样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