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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陆 魏 上瘾（第2页）

袁晨曦看向朵朵母亲，对方眼眶微红：“我们……在参加家长共情训练营。我才明白，以前总觉得她是无理取闹，其实是我在逃避沟通。”

“没关系。”袁晨曦微笑，“重要的是，你们现在愿意一起改变了。”

送走朵朵母女后，袁晨曦独自坐在咨询室里，翻开她们的档案记录。从最初的“拒绝交流”到如今主动表达，整整一百零七天。每一个进步，都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由无数个微小的“被听见”累积而成。

傍晚，聿战来接她下班。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

“念安今天在学校画了一幅画。”他忽然说，“题目叫《我的妈妈是铃铛》。”

袁晨曦笑出声：“怎么又来了？”

“他说，因为妈妈总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聿战侧头看她，“就像那天晚上，甘肃的小舟打电话来，所有人都劝你别接了，说这种求助没有尽头。可你还是接了，一遍遍听他哭，直到他自己停下来。”

袁晨曦脚步微顿。

是啊，那一夜她接到第十三通来电时，手指都在发抖。小舟断断续续地说着父亲酗酒、母亲离世、姑妈冷漠，最后哽咽着问：“袁老师，你说我活着有用吗？”

她没有回答“当然有”，而是说：“如果你今晚死了，我会很难过。因为我还没听完你的故事。”

后来才知道，那通电话打来前，小舟已经在楼顶站了两个小时。

“有时候我在想。”她低声说，“我们做的不是心理咨询，是抢人。从绝望手里，把一个个快要消失的灵魂抢回来。”

聿战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所以你要允许自己累，也要允许自己停。我不是让你放弃谁，而是怕你把自己燃尽。”

她望着他，忽然发现他眼角多了几道细纹。这些日子，他一边管理集团事务，一边协调全球资源支持“回声计划”，甚至亲自飞去日内瓦洽谈联合国合作细节。

“你也一样。”她伸手触碰他的脸颊，“你从来不说累，可我知道，你每次开会到凌晨，都是因为想多争取一笔资金，多建一间小屋。”

他笑了，握住她的手：“因为我们是同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要骗自己说‘值得’。”

她也笑了，靠进他怀里。

风穿过树林，铃塔上的铜铃轻轻晃动，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第二天清晨，袁晨曦收到一封特殊邮件。发件人是云南那个傈僳族村落的小学老师，附件是一段音频文件，标题写着：“孩子们想对袁老师说的话”。

她戴上耳机，按下播放。

先是杂音，接着是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袁老师，我是阿?。我现在敢睡觉了，因为枕头下面压着守护结。”

第二个声音响起：“我是阿普。我爸爸昨天抱了我一下，他说对不起。”

第三个声音带着笑意：“袁老师，我们给小屋起了个名字，叫‘叮咚屋’，因为铃铛响起来的时候，像水滴落进池塘。”

然后是集体的声音，齐齐地、磕磕绊绊地念着一句普通话：“袁老师，谢谢你听我们说话。”

袁晨曦摘下耳机，泪水无声滑落。

她打开文档，开始写一封公开信：

>亲爱的朋友们：

>

>我曾以为，改变世界需要宏大的口号和惊人的成就。

>

>直到我听见一个孩子第一次说出“我想活下去”，我才明白??真正的变革，藏在那些轻如羽毛的声音里。

>

>是的，我们仍面临困境。两百多个高危区域尚无小屋覆盖；许多家庭仍将心理问题视为羞耻；一些地方政府仍认为这是“非必要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