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燃不自觉的动了动狼耳,高高竖起的耳朵像两朵毛乎乎的雷达。
“附近没有别人。而且,其实这两只耳朵的听力比人耳要好一些,说不定可以听到简怀瓷的声音……你不要淋雨发烧了。”
越说越小声。
明斯予听了,没作声。走出几步后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柳燃,要是简怀瓷出事,我可能赔不起。”
在简怀瑾眼里,简怀瓷的存在不能用金钱衡量,所以万一简怀瓷出事,她也没办法用钱解决。而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才是真正麻烦的问题。
也是隐隐生气的。谁大半夜被叫到邻市淋着雨找人都会不痛快。但更多的是不解,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间找不到。
柳燃怔了怔。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明斯予口中听到“我赔不起”这几个字。
“不会出事的。”她说。
两人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能藏人的地方都挨个检查。路过混凝土浇筑池,柳燃想起鬼片里看的工地混凝土池子杀人,打了个寒颤。要是被推进去不就相当于活埋。
还好里面没人。
明斯予体力消耗的快,和柳燃分层翻找过一栋楼就累的不行了。楼里没装电梯,工人平时用的那种建筑外升降梯暴雨天不能用,柳燃找上半栋,明斯予找下半栋,全靠两条腿,明斯予也不管地面脏不脏,坐下来靠着承重柱直喘气。
头上的灯管接连闪了几下,熄灭。整栋楼陷入黑暗。
看看外面的雨,柳燃决定先跟明斯予汇合。风越来越大,犹如一场小型台风过境,发出呜呜鬼泣,四周都是黑暗,只有闪电劈下来一瞬的光亮和远处的手电筒在雨中晃来晃去,视线所及之处看不到一个人。柳燃攥紧手电筒,给明斯予发消息。明斯予没回,柳燃就边下楼边打电话。
结果电话也没人接。
柳燃有点慌。风雨是大,但手机就在兜里,不至于听不到来电。
开始一层层往下找,中间没看清路,被楼梯上的砖块绊了一脚,好像磕碰上什么东西,不过不疼,柳燃没在意,爬起来就往下走。不清楚明斯予在哪一层,每到一层都要拿手电筒照一圈,再大喊几声,只是在风雨中音量完全扩散不开,喊得她嗓子快劈了。
最后在第二层发现了明斯予。明斯予背靠离楼梯最近的承重柱,手电筒放在地上,额头上汗水雨水混一块儿。柳燃快步走上前,“怎么不接电话?”
“没电了。”明斯予晃晃黑屏手机。
“还能动吗,没力气就在这儿等我,我找到简怀瓷*了再回来找你。”柳燃气喘吁吁的说。
明斯予从不逞强,走不动了绝不会强迫自己。就点了点头。
湿透的外套明斯予还披在身上,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保暖作用,柳燃起身前忍不住提醒:“明总,外套脱下来,湿衣服穿着只会更冷。”
明斯予依言开始脱衣服。脱着脱着,忽然笑了一下。笑的柳燃毛骨悚然,瞪大眼睛:“你笑什么?”
明斯予望向柳燃笔直修长的腿,锤了锤自己的小腿肚:“突然想到你从我办公室逃跑,走三十六层,哈哈。”
柳燃:……
什么时候了,明斯予还有心情笑她。而且她能一口气爬三十六层,说明她身体好,明斯予能吗。
明斯予举起手电筒照了一下,看到柳燃手臂在往下流血。“柳燃,你胳膊。”
柳燃这才扭头看胳膊,从肩膀到胳膊肘,划了长长一道,估计是摔倒的时候划的。举起来晃晃,不疼,融合冰原狼基因后,她的痛觉都减弱了。
便随便用湿湿的手掌抹了把,把血抹掉。无所谓的说:“没了。”
看的明斯予火冒三丈。
“你的手和雨水都很脏的!”
“可是这伤口很浅啊。”柳燃真心不觉得有问题。
明斯予气的磨牙,“作死吧你。滚远点。”
柳燃拎着手电筒转身就走。反正她本来就是继续要去找简怀瓷的。
雨越下越大,雾茫茫一片,所有东西都被罩上一层发白的雨帘,脏兮兮的泥水在地面汇成小溪,雨落地溅出雨泡,裤管沉甸甸的糊在腿上,柳燃边走边想,还好明斯予没来,不然就照她那瘦弱的身板,高低得让风掀倒。
十五分钟后,柳燃在一栋楼的手脚架附近发现了掉落的安全帽。安全帽里面的简易定位呼救装置的灯不亮了,按下去也没反应,难怪李工头一行人定位失败,没找到这里来。
在附近摸索一圈。雨太大,柳燃要不停的抹掉脸上的雨水才能得到片刻清晰的视线。直觉告诉她附近不止她一个人,这里靠近厂区外围树林,手电筒也只能照亮周围十几米,柳燃小心翼翼的寻找,一不留神,半只脚踩空,还好她即时调整重心站稳了,才发现自己身旁有一个没有窨井盖的废弃下水井。再多往后几厘米,保准要踩空摔进去。
柳燃后怕的拍胸口,眯眼往下照。废井里有个人,歪斜的靠着井壁,脸被雨水冲刷的干净苍白,一眼就辨认出是简怀瓷。
柳燃立刻往来的方向大叫:“简怀瓷在这里!”
声音下一秒就被哗哗雨水淹没。她又去叫简怀瓷,简怀瓷脑袋歪在一边,双眼紧闭,一看就是晕过去了。
柳燃慌忙掏出手机,还好明斯予选的手机质量不错,在衣服里被水泡这么久也没坏,打开通讯录,柳燃愣住了。除了明斯予,一个人也没有,而明斯予手机没电关机了。她谁也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