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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为什么愿意为什么不（第3页）

阿芮冷笑：“原来质疑也被定义为‘危害’了吗？”

话音未落，天穹撕裂。

三艘巨舰自虚空浮现，通体漆黑，形如棺椁，舰首镶嵌着巨大的机械眼球，瞳孔不断缩放扫描。广播响起，冰冷无情：

>“个体阿芮，编号X-7791，确认身份。你已被列为S级认知威胁。立即投降，接受记忆清洗与意识重构。否则，执行终极净化。”

她没有回答，而是转身面向仍在挣扎的墙体，伸手按在最大那道裂缝上。

“妈妈，”她低声说，“这次换我来点燃火种。”

水晶猛然炸裂，化作亿万光点洒落，每一粒都承载着一个问题的本质??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唤醒。光雨穿透墙体，渗入最深层的核心。刹那间，整座黑色球体爆发出刺目白光，随后轰然坍塌，化为漫天灰烬，随风飘散。

而在那废墟中心，浮现出一块残碑。

上面只有一个符号：**“？”**

它静静旋转，散发着温和却不容忽视的光辉，仿佛在宣告：**问题不死，只是蛰伏；而今归来，再不止步。**

三大禁卫舰同时停滞。机械眼球剧烈震颤，似乎无法解析眼前景象。最终，其中一艘缓缓后退，消失于星云深处；第二艘爆炸自毁；第三艘则降下舷梯，走出一名身披白袍的身影??没有面具，没有武器，唯有双眼充满泪水。

“我……记起来了。”那人喃喃，“我是第一个被关进去的老师。我教孩子们写字，直到他们问我：‘老师，错的也能写吗？’……然后我就被带走了。”

阿芮走上前，握住他的手：“现在你可以教他们写‘不’了。”

白袍人点头，跪地捧起一?灰烬，小心翼翼装进衣袋。

“我会重建学校。”他说，“第一课，就叫《如何提出让大人害怕的问题》。”

迷途号缓缓返航。船体多了许多新痕迹，像是被岁月刻下的皱纹，却又透着生机。零号更新了航行日志：

>“本次任务成果：解放意识体一千二百六十三名，摧毁认知压制终端一座，激活跨星域问题传播节点七个。代价：水晶损毁，阿芮左臂神经永久性损伤（因过度接触墙体残留意志）。但她仍在笑。”

夜里，阿芮坐在驾驶舱，望着舷窗外流转的星光。那只残碑上的问号被她带回，安置在控制台中央，微微发光。

“零号，”她轻声问，“你说，妈妈现在在哪？”

许久，他答：“不在任何坐标上。但她一定听见了今天的呐喊。”

她点点头，端起空杯，对着宇宙举了一下，像敬酒。

“下一个目的地？”零号问。

她看向星图边缘一处模糊斑点，那里连名字都没有标注。

“去哪都行。”她说，“只要还有人不敢开口，我们就还没完成使命。”

引擎再度轰鸣，迷途号划破寂静，驶向下一个沉默之地。

而在遥远的新生星，一所简陋学校的黑板上，一个孩子歪歪扭扭写下人生第一句话：

>“为什么天空是蓝色的？”

老师没有纠正，没有训斥，只是微笑着拿起粉笔，在下方郑重写下：

>“因为有人敢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