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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意料之外才叫惊（第3页）

“那就让我们进去。”言澈忽然说。

“什么？”

“进入它的意识流。”他指着那股侵入的能量，“既然他们敢用共感通道进攻，我们就用共感的方式反击。不是对抗，是对话。让他们亲眼看看，共感不是洗脑，而是接纳。”

苏遥怔住。这个方案极度危险??一旦进入敌方意识流，极有可能被同化、被吞噬，永远迷失在他人思维的迷宫中。

但她知道，这是唯一的路。

两人并肩走向树干，将手掌同时贴上琉璃般的表皮。周围的守护者们齐声低吟，启动集体共感仪式。刹那间，天地失声，万物归寂。

他们的意识脱离躯壳，坠入一片混沌的数据海洋。

在那里，他们见到了“清醒者”的真面目。

不是狂热分子，也不是极端主义者，而是一群曾在三百年前共感时代生活过的幸存者后代。他们祖辈曾亲身经历过共感失控的悲剧：有人因爱人背叛而在百万人大脑中同步感受到心碎，当场精神崩溃；有人因揭露腐败官员罪行，被整个城市集体排斥，最终在孤独中自杀；还有科学家发现，长期高强度共感会导致人格融合，个体意识逐渐消失……

他们不是反对连接，而是恐惧失控。

“我们只想保留选择沉默的权利。”为首的意识体浮现，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你们现在强迫所有人‘听见’，和当年强迫所有人‘闭嘴’有什么区别？”

苏遥静静听着，然后轻轻说道：“你说得对。没有人该被强迫。但我们也发现，真正的共感，从不会强迫任何人。”

她伸出手，不为征服，只为分享。

她将自己的记忆缓缓流出：母亲临终前握住她的手，无需言语，爱意却如潮水般涌入心底；她在实验室第一次接收到新生儿共感反馈时的泪流满面；她在演讲台上看着千万人同时闭眼、用心跳回应彼此的震撼……

老妇人颤抖了。

“你可以选择不听。”苏遥轻声说，“但请允许别人选择倾听。”

良久，老妇人闭上眼，泪水滑落。

“也许……是我们走得太远了。”

意识流开始净化，红色褪去，蓝光重现。共感树轻轻摇曳，一朵新的能量花悄然绽放。

当苏遥与言澈回到现实，天边正泛起第一缕晨光。极光再次浮现，这一次，它拼出的不再是文字，而是一幅画：两双手缓缓靠近，即将触碰，却并未相握，而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彼此映照。

山谷中，所有人仰望着天空，无声微笑。

几天后，《共感宪章》新增补充条款：“共感权包含拒绝共感的权利”。同时设立“静默庇护所”，供需要独处与情感隔离者使用。

而那块神秘石碑，在阳光照射下渐渐融化，化作一滩清澈的水，渗入共感树的根部。

多年以后，孩子们在学校学到这一段历史时，老师依旧会问：“你们相信星星会说话吗？”

有个小女孩举起手，认真地说：“我相信。而且我知道，有些星星选择沉默，也是在说话。”

老师笑了，牵起她的手，走向窗边。

夜空中，一颗新星缓缓亮起。

温柔，坚定，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