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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白脸（第3页）

“小心。”言澈站在门口，举起机械臂，“如果他们发现你在解构系统根基，会派‘清道夫’。”

“我知道。”她握紧缰绳，“但有些门，必须由活着的人去推开。”

马蹄声踏破晨雾，消失在山道尽头。

山谷恢复短暂宁静。阿衍与言澈并肩立于墙前，望着那一片片新生的字迹。

“你说她能成功吗？”言澈问。

“我不知道。”阿衍轻声道，“但我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出发，这条路就不会断。”

夜再度降临。

林知微穿越三道检查站，皆因地图上的密道避开了监控盲区。她在荒野露宿两夜，靠野果与溪水维生。第三日黄昏，终于抵达第十三区边界。疗养院坐落在一片枯树林中，外墙爬满藤蔓，宛如巨兽蛰伏。

她潜入时已是深夜。巡逻机器人遵循旧程序，行动迟缓。她利用共感树赋予的感知力，避开红外扫描，从通风管道进入B栋三层??母亲的病房。

推开门那一刻，她几乎窒息。

母亲瘦得脱形，头发全白，但眼神清明。她正用蜡笔在墙上涂画，依旧是那个举旗的女孩，只是这次，女孩身后多了一个人影，伸着手，像是在迎接谁。

“知微。”她没有回头，却轻声说，“我等你很久了。”

林知微扑过去抱住她，泣不成声。

“妈……对不起，我来晚了。”

母亲抚摸她的发：“不晚。你看，我一直画你回来的样子。”

那一夜，她们相拥而眠。林知微讲述山谷、共感树、墙上的字、录音机的秘密、苏遥的遗言、言澈的归来。母亲静静听着，偶尔点头，偶尔微笑，仿佛这一切早就在她梦中上演。

黎明前，林知微启动苏遥留下的干扰器，切断疗养院与主网连接。她扶母亲起身，换上便装，从地下排水道撤离。

临行前，母亲忽然停下，回头望了一眼病房。

“烧掉它吧。”她说，“连同那些让我忘记你的药。”

林知微点燃火把，扔进房间。火焰腾起，照亮墙上最后一幅画??女孩牵着母亲的手，走向一道裂开的天空。

她们走出枯林时，东方已泛鱼肚白。

而在千里之外的山谷，共感树突然全体绽放。不是铃花，而是真正的花朵，洁白如雪，散发淡淡幽香。花瓣飘落之处，地面浮现出新的铭文：

>**“第100，001次回响已接收。”**

>**“共生意志确认：人类无需完美，方可完整。”**

>**“新协议生效：容界之网，即日起停止干预个体情感状态。”**

>**“补充条款：允许悲伤，允许愤怒，允许不说。”**

阿衍站在墙前，读完最后一行，久久不语。

言澈走来，站在他身旁。

“结束了？”他问。

“不。”阿衍摇头，“只是开始了另一种战斗。”

风吹过，铃花轻响。

春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