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尘从墙角拿起背篓,又找出那把上山时常备的柴刀,别在腰后。一切准备妥当,这才推开院门,迎着寒风,朝后山走去。通往后山的小路已经被一层薄雪覆盖,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周逸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呼出的白气很快就在眉毛和睫毛上凝结成一层细碎的白霜。山里的气温,比村里又低了好几度。他紧了紧棉衣的领口,加快了脚步。第一个陷阱的位置在一片稀疏的白桦林里,是他上次特意找的一处兔子经常出没的路径。走近了,周逸尘发现陷阱周围的积雪平平整整,没有丝毫被触动的痕迹。周逸尘并不气馁,这是常有的事。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套索,重新用枯草和浮雪伪装好,便转身走向第二个陷阱。第二个陷阱设在一处山坳的背风口,专门用来套野鸡。结果还是一样。空空如也。周逸尘呼出一口浊气,心里倒也平静。打猎这种事,本就是靠天吃饭,急不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完全沉入了西山,只留下一抹暗淡的余晖。之后他又检查了其他几个陷阱,结果都没有收获。他把这些陷阱重新布置了一遍,倒是上涨了一些技能熟练度。接着,他朝着最后一个陷阱的位置走去,那个陷阱是他花心思最多的一个,用的是一个改良版的连环套,设在一处山涧旁,那里是野兽下山喝水的必经之路。离着还有十几米远,周逸尘的脚步猛地一顿。他的鼻子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不是松针和泥土的清香,而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有货!周逸尘心头一振,立刻走了过去。绕过一块半人高的山石,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惊喜。在陷阱的中央,一头半大的狍子正被一根粗实的藤蔓紧紧地缠住了后腿,周围的雪地上,还有殷红的血迹。它还在挣扎,但动作已经很微弱了。竟然是一头傻狍子!这可是大货!这头狍子约莫有六七十斤重,一身黄褐色的皮毛油光水滑,对于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来说,这不仅仅是几十斤的肉,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他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快步走了过去。那头狍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挣扎的幅度大了一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周逸尘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在这片黑土地上,怜悯,是最无用的情绪。他绕到狍子的身后,握紧柴刀,看准了脖颈的位置,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噗嗤!”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手。狍子猛地抽搐了几下,很快便不再动弹。周逸尘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解开藤蔓,将狍子拖拽出来。虽然狍子的分量不轻,但对现在的周逸尘来说,这点重量还真不算什么。练习了这么久的八段锦,他的力气和耐力,早就远超常人。他将背篓放倒在地,双手抓住狍子的两条前腿,轻松将它提了起来。然后他费了点劲,才把整个狍子蜷着塞进了背篓里。背篓被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撑变形了。周逸尘站起身,弯腰,双手抓住背篓的背带,把背篓背了起来。感受着背上沉甸甸的分量,周逸尘的心情更好了。有了几十斤肉,起码一两个月不愁没有肉吃了。等他下山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下山的路,远比上山要难走,为了避免碰到村里人,他特意没走常走的那条大路,而是绕了个远,从一处少有人迹的陡坡往下走。一路上,除了风声和自己脚踩在雪地里发出的咯吱声,再没有别的动静。当远远看到自家院子那熟悉的轮廓时,周逸尘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他加快了脚步,绕到自家院墙后头,又查看了一下四周的动静。确认四下无人,他这才打开院门,回到院里。倒不是非得这么小心,他也是为了避免麻烦。毕竟这么大一只狍子,要是让别人看到了,估计就留不住了。按照规矩,山上的东西都是生产队的。如果只是野鸡野兔这种小动物,倒是没人会管。但像狍子这种大家伙就不行了。到时候传开了,他这肉能留下才怪了。下乡人虽然淳朴,但那也要看情况。……周逸尘把背上的狍子卸下,重重地仍在院子中央的雪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活动了一下被压得酸麻的肩膀,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准备收拾这来之不易的猎物。放血、剥皮、开膛、去内脏……一套流程下来,他做得有条不紊,动作娴熟得像个经验丰富的老屠夫。温热的狍子血被他用一个干净的木盆接住,这可是好东西,灌血肠或者做成血豆腐,都是难得的美味。,!院子里,昏黄的灯光下,只有他一个人忙碌的身影。就在他将整张狍子皮完整地剥下来,准备处理内脏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逸尘,我回来啦!”江小满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等江小满走进来,她刚想抱怨两句今天的天气有多冷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场景。院子里,一头被剥了皮、开膛破肚的野兽正冒着丝丝热气。而她的男人周逸尘,正挽着袖子,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刀刃上还滴着血。那画面,冲击力十足。江小满的脑子,嗡的一声,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天啊!”江小满惊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狍子面前,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逸尘,这是……什么?”她结结巴巴地问道。“狍子。”是周逸尘得意的说道。“狍子?”江小满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绕着那具庞大的身躯转了两圈,小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我的天!这么大!”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狍子身上还带着余温的肌肉,那结实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又惊叹了一声。“逸尘,这……这是你打的?”“山上陷阱套的。”周逸尘用沾着血的手背抹了下额头的汗,语气轻松,“运气好,这家伙自己撞上来的。”:()知青下乡:从当赤脚医生治疗中风开始